只听得门外笃笃声响,一个左脚残废的青年尼姑肩窝撑着一拐杖,一跛一拐走了来。
净玉还待再说,忽听门外一人宣佛号,说:“净玉,你又自作主张,偷偷来放人。嗯,你且先行退。”
叶天涯微微一笑,向净玉:“曾姑娘,多谢你啦。请姑娘先行退在一旁。你放心,诚如姑娘所言,佛祖保佑好人,我命大得,自然暂时还死不了。各位师太们虽然在此占山为尼,无法无天,但若单凭区区一个观音庵这一伙尼,便想要滥伤无辜,谋财害命,未必能成。嘿嘿,难这天脚,还没了王法不成?”
清慧咬牙切齿的:“恶贼,你敢说自己不曾去过颖州的极乐庵?那日你们一伙恶贼为了掳在庵中借宿的丽女孩,杀光了我们极乐庵上。后来你们为了对付她爷爷,又设陷阱。当时我一直便在寺外偷偷瞧着。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叶天涯看得分明,来人正是先前暗算自己的那个中年尼姑。
门缓步走一人,缁衣芒鞋,手执云帚,正是观音庵的主持晓风师太。
暮云师太脸一沉,斥:“闭嘴!你一个黄小丫又懂得什么?还不走开。”
净玉惊:“暮云师叔!”
晓风师太温然:“师妹,你又犯了嗔戒。唉,你已家多年,却还是这般霹雳火爆的脾气。适才咱们三个已商量过了,为免冤枉了好人,还是先当面问个清楚再说罢。”
叶天涯大奇,心想:“难那晚‘极乐庵’事之时,这个小师太也在场?”
净玉听他说得稽,自忍笑,亦复惴惴不安,双手合十,转退在一旁。
清慧向叶天涯上上的细细打量,一,双手合十,说:“是他,就是他!那晚在‘极乐庵’中现的几名恶贼之中,确有这个小贼在,贫尼是亲所见。他便是化成了灰,贫尼也记得他的模样。”
净玉急叫:“师叔,手留人!叶恩公他不是坏人。”
晓风师太听了叶天涯之言,也是一笑,合十:“阿弥陀佛,叶施主言重了。”对暮云师太:“师妹,先把匕首收起来。”
暮云师太伸手一指叶天涯,问那尼姑:“清慧师侄,适才这贼庵之时,你在大殿一便认了他,是也不是?他昏迷之后,你已当众指认过一次,现再瞧清楚些,那日杀害贵庵众比丘尼的,是否便是此人?”
净玉一惊之,呆呆的怔在当地,看看叶天涯,又看看师父、师叔,登时没了主意。
便在这时,板门推开,黑影晃动,一个人影闪房来,一伸手,便将净玉手中的匕首夺了过去。
叶天涯又惊又怒,向清慧冷冷的:“这位师太,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冤枉我?”
叶天涯愈听愈奇,自忍住,一声不响的听她说话,这才接:“暮云师太,晚辈好生不解,究竟我了甚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您老人家还是问个清楚的好。否则的话,晚辈稀里糊涂的丧命于师太匕首之,便是见了阎王判官,也还是个胡涂鬼。”
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晶光灿然的匕首,向前一送,便要割绳救人。
那尼姑将她一把推开,哼的一声,厉声喝:“净玉,你什么?”一翻手,却将匕首抵在叶天涯前。
暮云师太双眉一竖,冷笑:“也好,贫尼猜想你这恶贼一定会这般狡辩,今日便让你死得心服服。”双掌一拍,扬声叫:“清慧师侄,你也来罢。好好再当面指认这凶徒给师姊瞧瞧,看这小贼怎么狡辨?”
她虽中争辩,却也不敢当真忤逆师姊,慢慢地收回匕首。
暮云师太哼了一声,愠:“争执半天,师姊偏偏不信我的话。降妖灭,乃我佛门弟的天职,这恶罪孽重,不杀不足以告晨师妹、清和师侄等一众枉死的冤魂。”
晓风师太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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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师太气忿忿的:“师姊事忒也婆婆妈妈。这贼分明便是一个小白脸模样,怎么看也不似好人。还用问个甚么?哼,对付一个恶贯满盈的贼,不如我这一匕首去,一了百了。”
暮云师太冷笑连声,对晓风师太:“师,难你还不相信清慧师侄的话?还要再问个明白?依我之见,还是一刀杀了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