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宽恕(2/2)

但这一刻，他们都觉到了恐惧，而这份恐惧源自自——想到自己的亲人或许正在遭遇自己对别的手无寸铁的平民过的那些事，他们的睛里浮起了的绝望。

很显然，被“就近征用”得最厉害的，自然是临近的几个国家。每个人都曾见过，监军的鞭是怎样凶狠地打在那些疲倦的运粮平民上，但当时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与监军一样，嫌这些百姓懒惰无用。他们心中想得最多的，是祈祷战争尽快结束，尽早拿北风，好回家和亲人团聚。

“站在我后的人，也许已经看明白了。你们呢？”她微笑着，向着前方杂的大军伸了自己白皙的小手，“北风虽然不接受降军，但是，愿意迷途知返的人，我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回家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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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兰不远大发雌威之时，无看见自己的床榻上躺了一个女人。

话音一落，临近北风的大庆、北霄国阵营开始炸窝了。

她轻轻抬了抬手，只见平地生成了一十丈余的沙幕，将联军隔在沙幕之外。这些细碎的黄沙不再遵循已知的规律，它们无害地悬浮在千河关城墙外三十丈的地方，像一张淡黄的帘从半空垂。

她踱了两步，又：“无风不起浪，其实你们只要回想自己是如何在北风境掠夺财和粮，便应该能猜到别国的军队经过你们的国度、且有天宗的‘征粮令’在手时，将会怎样对待你们手无寸铁的百姓。”

“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天巡使总算是大喊来。

一些军阵中，官开始命亲兵清理那些不安定的士兵。他们的家眷住着宅大院，自有专人保护，不需要考虑底层平民担心的这些问题。

与兰不远不疾不徐却能回在每个人耳边的声音不一样，天巡使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被扼住了脖颈却在奋力尖叫的鸭，声音并没有传得很远，人群的愈演愈烈，他本无力制止。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楚地回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奇怪的是，每个想要开喝止她的人，都仿佛被一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难以发声。

“想必很多人已经发现，运送补给资的队伍里，多了许多平民，看看他们的脸，虽然你们未必认识他们，却应该能看得来，他们和你们家中的老父母、妻、还未成年的孩是一样的人。我在他们的睛里看到了不由己的恐惧！他们拖着迈不动的步不远万里运来的，是否正是全家今年的粮？！你们只要愿意睁开双，便会知我所言非虚。而你们的亲人，此刻又在哪里？！你们的君主敢不敢拍着脯保证，你们的亲人平安无恙？”

“自然是不敢的。赵持明已经归降，看到他的供词，连我一个北风人都为那些百姓到痛心！你们，还要为这些在上的官老爷和无视百姓死活的修士卖命到什么时候？！”

“我？我是北风王后。”兰不远正，“我本可以把你们全杀光，但我知，你们当中许多人是无辜的、善良的、守心底线的。军令如山，来到北风并不是你们的罪，有罪的人，自然会被清算，或早或晚而已。现在，我是来给你们一个机会的，愿意放武掉回家的人，到我这里来——只要越过这条线，我可以保证你们在这里绝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