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里两人沉沉睡去,只有蜡烛偶尔的哔啵燃爆声,门外的守卫和宫女太监眼观鼻鼻观心,数着月影灯火等待天明。
夜半叁更,院中的梧桐树被一阵凉风吹得淅淅作响,几片尚未黄衰的肥沃叶子掉落在地,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起来。
“鹿鸣阁走水了,走水了!”
“快来人救火啊!”
熟悉的小宫女惊叫奔走,连禄从耳房惊醒,当即吩咐下属:“速速遣人来护驾!”等他穿好靴子跑到寝宫门外时,皇帝已经醒了,披着衣服站在外殿。
连禄跪扑到皇帝脚下,季玥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回陛下,奴才已经派人去打探,速速回来禀报。”
没等他说完话,连海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御林军。连海说:“陛下,李将军有要事禀告。”
李元彪生得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声若洪钟。只见他单膝而跪,曲腰拱手道:“陛下万福!臣部下夜间巡逻,在紫宸殿外发现可疑身影,追踪途中,听闻鹿鸣阁失火,事有蹊跷,臣恐贼人有同谋,趁此时机预行不轨,冲撞圣上,特来护驾。”
季玥缓缓点头,问:“贼人现在何处?”
李元彪额头滴下冷汗:“回陛下,贼人尚未拿下……”
季玥笑了一声,语调冷淡地说:“李元彪,你这差事当得越发好了。”
李元彪慌忙磕头:“陛下赎罪!”
季玥不理他,问连禄:“火情如何?”
连禄刚从手下那里得消息,答:“回陛下,鹿鸣阁的火已经灭了,所幸只是烧到前厅,书籍文物都已搬救出来。”
季玥闻言点头,转头问僵硬的李元彪:“你来这里了,那现在是谁在追拿贼子?”
李元彪更是不成声:”回陛下,臣派精卫跟随师将军一同去……”
季玥难得脸上出现恼怒的神色,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再说。
一丝曙光投射在房顶的瓦片上,东方渐渐出现鱼肚白,只是空气中尚余烟火味,黑烟还没散尽,缕缕飘出屋檐。
皇帝转身进内殿,屏风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若是早朝时分,你还未将刺客捉拿归案,御林军也是时候换个统帅了。”
李元彪叩首:“微臣谨遵圣命!”
师厉彰回到营房后,发现除去几个换岗的世家子弟以外,并无他人。他等了一会儿,京兆尹次子孟鹤年靠过来,拘谨又亲热地请他休息片刻。师厉彰虽然外表冷酷了些,又有威名,但是京中子弟看他年纪不大,一向将他视为楷模,又视为大哥。若是有谁在军营中得了他几句指点,必要回去跟其他子弟们吹嘘一番。师厉彰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京中,并不认识几个年轻后生,也不了解他们将他传成什么形象。只是他一向对人有礼,尤其是面上带善的人,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师厉彰推辞了几番,还是耐不过孟鹤年的盛情邀请,加上心中藏事,跟着他们喝了几杯,夜深才睡下。
黑暗中师厉彰察觉到有人入内,刚摸到枕下的匕首,来者就已经出声,那人笑道:“外面闹了乱子,本王特意让你来坐镇,你倒是好眠。”
师厉彰登时清醒,向他行了个礼便冲出去,抬头一看,贼人正飞过内宫墙,往西边去。
师厉彰翻身而上,盯着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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