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刻,一个音调颇的男的声音,忽然从席传来。
贺顾正百无聊赖的捻着小酒杯在指尖打转,听了这声音,转目一看,发现喊话的竟然是个禁军打扮、风尘仆仆的汉,也不知他是怎么到宴上来的,那汉一把甩脱了侍候的官婢阻拦,快步冲到了席,朝着上首的皇帝和陈皇后扑通一声跪,重重嗑了一个响,:“皇后娘娘,公主殿在宗山事了!”
而且越是见到今夜宴上,其他夫妻双对、携手相望、恩非常、相敬如宾,他心里的委屈就更上一层楼——
公主况。
可贺顾这杯酒,却喝的心不在焉。
好吧……贺顾心里主要是委屈。
或者说他这半个月都心不在焉——
他话音刚落,席上立时哗然一片,陈皇后更是霎时白了一张脸,颤声:“你说什么?这……这如何可能……禁军呢……跟着瑜儿去的禁军呢?瑜儿在哪儿?瑜儿在哪儿?!”
因着是年关大宴,能来的都是天家眷、皇亲贵戚,每年的除夕宴皆是不分男女席别,一家人坐一席的。
可距离除夕,却只有短短小半个月了。
三殿一个月前,便传了书回来,说因着治灾之故,返京的日怕是要耽搁,只是没想到公主……竟然也没在除夕这日回来。
“都死了,全都死了,一个活也没留,公主殿……”
直等到除夕宴那一日,公主还是没有回京,陈皇后遣去宗山探看的人,也没一音讯。
摔了个粉碎。
旁边的皇帝忽然站起来,怒:“胡言语!你给朕住!住!”
应该也没有哪个男,在发现和妻新婚后第一个新年,就得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还能喜上眉梢的吧?
那汉带着哭腔,:“关外一伙匪,不知怎么冲上了宗山,莲华寺里所有活都遭了他们的毒手,小人们到那里时,寺中已是尸横遍野了!”
第59章
贺顾的脑却是完全空白的。
过年的好时节,所有人都是喜上眉梢,角带笑,就连一向对他鼻不是鼻、睛不是睛的二殿,今天都难得挂了个笑模样,席上见了贺顾,也没挑刺儿,反而敬了他一杯。
快半年了。
他不知为什么瑜儿没了音信,心中自然是难免要担心的,还好陪着瑜儿去宗山的,都是陛安排的禁军,他们既然都没传信回来,瑜儿的安危,应当也不会什么问题。
只有刚才那汉的一句“一个活也没留”在他脑海里盘旋来,盘旋去。
他站起来,想往前走,却没迈稳步,倒是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
“陛!皇后娘娘!不好了!”
贺顾反应过来,也瞬时愣住了,心脏几乎猛地一提到了嗓。
……哪怕她只是站在他面前,不看他一,不和他说一句话,只要能叫他看见,知她过得好不好,瘦了没有,也好啊……
只是宗山毕竟已经快到关外了,距离京城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大半个月。
除夕宴也如期来了。
贺顾真的很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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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皇帝话音还未落,陈皇后已然白一翻,倒了去,一众人见状,都是大惊失,连忙去扶她,一时哭喊声,叫娘娘声、皇帝怒斥着把那个汉拖去的声音,成一片,不绝于耳,原本平安喜乐、钟罄鸣的除夕宴,就这样变得兵荒、人仰翻了。
宴上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只有贺小侯爷一个人惆怅恍惚,神游天外。
陈皇后近日来,本就有些神思不属,今日宴更是心不在焉,此刻听了这汉的话,应了她近些时日心中担忧的,面当即大变,“蹭”的一站起来,:“你说什么,宗山怎么了?公主怎么了?”
周围人声喧嚣混,贺顾的耳朵和脑海也跟着一块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觉自
贺小侯爷心中既担心又委屈。
冬去来,辞旧迎新,年关到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落了厚厚的雪,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年还是要过的,这是所有人劳辛苦了一年,等着盼着的新年,不会因为少了谁,便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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