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踪……
想想也是,毕竟他是闻修明的亲外甥,生母闻贵妃将门,这人又一样也掌过十二卫的事,发觉了似乎也不稀奇。
贺顾如此想。
直到他不死心的亲自去忠王府蹲了近半个月的房,这才不得不承认……
忠王殿如今,的的确确,并不是心机沉、暗怀鬼胎,他的确绝了和弟弟相争的心,在快快乐乐的过他富贵王爷的逍遥日。
……也真不知为何前一世,此人却非要和太斗个你死我活,得贺顾为了收拾他也大费周章了。
事至如今,忠王既无相争之心,传位诏书又是在众位文武重臣有目共睹之宣召,自然是彻底尘埃落定——
光化二十六年七月初七,帝崩,皇三恪王裴昭珩承位,追谥先帝曰穆宗文徽仁皇帝,王公大臣持服二十七日释服,禁绝歌舞,不得饮宴,庶民走卒则婚嫁不禁,勿用惊扰。
国不可一日无君,文武百官着,廷务二司自然是不敢怠慢,登基大典立刻不停蹄的准备了起来,短短半个月就把典仪准备停当,新帝登基在即——
自重生以来,贺顾好像就没有一天不在盼着这一日的到来,可如今经了千难万险,大大小小的周折、担忧,终于要看着裴昭珩走上这万人之上的御座了,他心里倒忽然平静了来。
甚至平静的有些过分。
恍如隔世……
又或者,已是隔世。
……
贺顾为玄机十二卫统领,乃是天亲卫之首,自然要全程护卫陪同,且还丁不能懈怠,不能一的差错——
天还未亮,庆裕便已被的婢、官围了个不通,王忠禄已自请随着先帝守陵去了,曾经的小侍斋儿如今已成了务司的新掌事,正压低声音安排着人们替裴昭珩洗漱更衣、清今日帝王要用的衣冠袍服、礼玉冕……
贺顾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自三日前珩哥从潜邸迁回皇,诸事冗杂,贺顾自己也不开去,自然没有机会再单独和他相见。
其实这三年来,他们也不是每一天都守在一,裴昭珩名义上仍是恪王,却已经代行监国储君之责,自然是并不清闲的,贺顾又要帮他今天收拾张三、明天收拾李四的唱黑脸,两人动辄便能分离则一两月、短则三五天。
所以如今这登基在即分开的三日,其实不算什么。
可这次却不知为何,分明只是三日,甚至裴昭珩都不曾离开过他的视线,每一日贺顾都守着他、看着他,只是不曾有单独说话相的机会,贺顾的心中却忽然到了一隐隐约约的、没来由的不安——
而越是这样看着裴昭珩被簇拥着,在人群中央被众星捧月着,那不安……就越无法被忽略。
登基大典大约是每个君王一生中会经历的最为隆重、最不能敷衍的庆典,贺顾远远站在庆裕殿屏风门边,看着里的人们小心的给裴昭珩一层又一层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