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芷闭门不,除却偶尔传宝音陪伴,几乎再不见旁人,就连贺顾也只是在新帝登基大殿那日远远见了她一面——
今日她却忽然主动要见自己了,也不知究竟什么事。
贺顾同贺诚告了别,跟着吴公公往芷去了,只是一门,却在芷正殿看见了还未换过朝服的皇帝——
桌案上布着一张楸木棋盘,裴昭珩和陈皇后母两个对坐棋盘两侧,陈皇后执黑,裴昭珩执白,贺顾来时,陈皇后正聚会神捻着一颗黑盯着案上棋局微微蹙眉,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听见脚步声近,裴昭珩似乎微微一怔,转见到门站着的是贺顾,神有些意外,似乎是没想到会在此见到折返而来的他。
裴昭珩:“环,你怎么来了?母后,这是……”
太后却仿佛没听见儿问话一般,只盯着棋盘,半晌眉目忽然一松,这才现三分笑意来,似乎是终于想到了破局之法,施施然落了一,:“……该你了。”
裴昭珩转回目光,看见母亲在棋盘上落的那颗黑,却微微一怔,半晌,才缓缓:“……母后这一步,好妙。”
太后闻言,笑得十分得意:“前些日德怀寻来一本棋谱,恰是前朝棋圣何芥茗何先生的墨宝,本拜读了好些时日,里可真是另有乾坤,何先生果然是不世的棋鬼才,无怪当年杀遍大江南北,不遇敌手。”
又:“只可惜斯人已逝,若非他已故去几十年,本倒也真想见见何先生,和他对弈一局,便是技不如人、被杀个落,也心甘愿了。”
裴昭珩沉片刻,修手指从棋盒里捻一粒白,“啪”一声轻响落在棋盘上,:“母后棋艺虽不比何先生,但在儿臣对弈之人中,也已属罕逢。”
陈皇后看着他落的那一,眸光一亮:“……好棋!”
又:“如今,本也只得珩儿一个能过上两招了。”
母二人便这么你来我往的对弈起来,贺顾站在旁边,见状也不敢轻易打扰,他虽于棋一窍不通,但也知观棋不语真君,便只是锯嘴葫芦一声不吭,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等得裴昭珩放一粒白,:“是母后胜了,此局已不必再。”
陈皇后脸上有些意犹未尽:“珩儿若看过那棋谱,想来还能陪本再清楚分个胜负。”
贺顾早听闻过,当年陈皇后还在闺中时,便是琴、棋、诗书、骑无一不通,又生的貌俏,倍风,这才得了个京城第一人的雅号,只是本以为那时是养着她的陈家老太夫人教养的好,这才一样不落的教她学这学那,可今日见了,却才知原来并非如此,她显然是生便好奇心重,又聪颖非常、天资颇,也无怪能生珩哥这样的儿了。
贺统领想及此,不由得有些惆怅——
都说儿随娘,姑娘随爹,那宝音随了他……这还能聪明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