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家坐在东莱宫宫室里,听自家主子抱着把小琴连弹带哼,不过不管她怎么乱弹乱唱,他一个徐家故人,总还是能听得出来那点北地小曲的调调。
当初徐鉴老爷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后来独自养女儿,也偶尔要跑到美貌寡妇的院子外,拿着把酒壶又喝又唱。
……但还是希望大小姐在这方面,就不要太像她爹了。
“在宫里,礼数切记要顾到,”他叮嘱,“太后和太皇太后那边,都去见过了吗?”
徐锦融点头应过,琴声并不间断:“都见过了,安顿下来第二天,就都去问过安了。”
“她们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都是寻常话罢了。”
“既得待一段日子,就要常去问安才成,”高管家总不大放心。
她耸肩:“我是外臣,现在是软禁之中,何苦彼此勉强,”然后看高管家瞪着眼,想了想,便又缓声安抚,“行行,过两天就去。”
“馨月,环香,她们明日过来伺候,”高管家想着她说的来几个侯府侍女陪着的事,这两个自小就在侯府里了,知根知底,懂事放心。徐锦融听了,也把琴弦拨拉得骤然响亮明快,点头表示不错。
“心莲今日出去了一趟,”
琴声止住了。
自望西亭事发之后,侯府里就一直看管森严。从开始注意到现在,心莲终于有了动向。
高管家本不喜欢跟崔彦祁打交道,但小王爷已北上见敌,原先既是崔彦祁在查穆平侯相关的案子,他思忖来去,“我跟崔参议也提了下这事。心莲去了一处宅院,但无人应门,她寻了个墙根爬进去了,没多会又翻墙出来,看着忧心忡忡。崔参议去查了那宅院,是个空的,无人居住,但街坊邻居说,似乎前些日还见过有人晚上点灯。”
想到这里,高管家不免有些自责。
“锦融,高叔对不住你,没能……”
“无事,是我非要她来的,”她伸手握着案上的茶杯,轻轻转一下,有些出神。
张神医同太医们做了一盒染了药剂的纸片,现下饮食俱要用纸片试过,若颜色变成黄白,那么饮食里即有不益之物。在这药纸出来之前,她确实在喝水吃饭时,心里都有一点阴影。
但以目前对心莲的了解,她总觉得不大能相信。
“馨月,环香,再加一个心莲吧,”徐锦融说道,放下茶杯,看向惊讶的高管家,“放心。我心里有数。”
***
今年是个暖冬。
北地本应十分凛寒,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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