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发展至此,乘务为了息事宁人,只得免去那位乘客的升舱费用,言语警告了后舱叁位乘务员,并上报到各自的乘务分。
航班在乌市降落时,他们跟着机组车去当地榻的酒店。
车后一片死寂,只有前座机和副驾偶尔闲谈几句,乘务组的气氛格外僵凝窒重,静默之,连呼都静而可察。
行至半途,初语忽然听见后座的章希嘟囔了句:“了不起啊,她又不是乘务,打特么什么小报告,婊就是矫。”
章希的声调近似气音,前座的乘务和机大概都没听见。
此后一片久的沉闷中,只有初语轻轻笑了声,转过直视章希,似笑非笑:“我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会打打小报告,不像师您,多坦直多率啊。”她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全车的人都能听见。
章希当即压不住火,死咬着牙,怒声诘问:“你什么意思?”
初语看着她,语气难辨好坏:“师您没听清么?您刚才声音那么小我可都听见了呢。”
说完初语顿默来,神不为所动,仍保持着那副疏冷矜的模样。片刻后,她又轻笑着重复一遍:“我刚才夸师您坦直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顾是不是会害得整个乘务组被投诉哦。师,您飞行时间比我久,学的东西也比我,遇见您我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初语冷清清又淡漠的声音落在沉寂的空气中,惊得所有人都瞠目。她本是公司里了名的好脾气,飞行近叁年,从未和人红过脸。此时绕着圈儿地将那师损了遍,一时竟也无人开缓和气氛。
章希眶红了一圈,声音沾上些哭腔:“沉初语,我没得罪你吧,至于这样损我么?”
初语一笑,转坐回座椅,一副慵惰散漫的姿态,细声慢慢说:“师,我损您了么?您作为「后舱资乘务员」,如果见着我哪里的不对,您就跟我直说好啦。当然,可千万别躲在后舱厨房说,免得被最后一排乘客听见,又得投诉咱们乘务组。您说是吧,师。”
“你!”
此时那个叫楚怡的女孩忽然扯了扯章希的制服衣摆,声音细弱地同初语歉:“初语师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初语顿默片刻,回过,对上那女孩楚楚可人的微红双眸,淡声:“没事啊。”
到酒店时,所有人的脸都不大好看。
一个机组都站在前台等待开房的间隙,章希哭了,她用纸巾捂住鼻低声泣,哽咽着说:“我真不知哪里得罪她了。”
她断断续续的哭诉,引来大堂许多人侧目相视。
“公司的人都说她格好.......难就看我好欺负么?都是一个乘务的,至于么......’”
机组除了两位飞行员,所有人包括乘务都站在她边小心安。
只有初语独自站在一角,漠然垂目望着手机。
很简单的理,一个乘务组,彼此都不熟悉的状态,要朝夕相两天执行航班,即便是不愿,都不好撕破脸闹得难堪。谁将局面主动推拒到不可相的境地,谁就会被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