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纠结了很久,直到于思远火的心变冷,冷到他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甚至想扭就走的生活,才微微了。不仔细看都看不来。
奇怪,是因为太幸福、太喜悦、太满足了么?为什么在极致的喜悦里,反而生了极致的酸楚呢?
他喃喃:“这幅画……可真啊。”
那时纪峣在他怀里笑,勾着他的脖与他接吻,说,我要给你一份惊喜。他问是什么,纪峣便得意又顽地说,不告诉你。角眉梢都是亲昵。
这是纪峣里的他?
于思远傻傻地站在那里,这和刚才他在画室门的装傻充楞完全不同,此时他仿佛变成了麦田里的稻草人,脑里空空茫茫,只知就那样站在,呆呆地仰着,去看那幅画。
当他向蒋秋桐暗示,我们可以分享纪峣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有一分想的是,这样就算是圆了我的执念了,我都到这步了,我睡完他,应该……就可以放手了……吧?
他以为他不会更喜悦了,然而当他睁睁看着纪峣将柜打开,踮着脚住最上面那副画的防尘布,将它揭的时候——
纪峣踟蹰地说:“其实不是故意想瞒着你,只是一开始想给你惊喜,后来没来得及给你,我们就……然后这画就没送去的意义了,结果放了这么多年,我觉得再给你很奇怪,所以就没有说……”
事实上,在这段时间,于思远一直思考,纪峣真的值得么?他值得自己如此牺牲、如此付么?他现在真的还纪峣么?他的心里,未尝没有过暗的念——
然而这足够了。
真好啊……真好。
而坏东西,就应该像垃圾一样丢掉——只是现在舍不得罢了。
这句话让他意难平了很久。
昨晚他抱着纪峣抵死缠绵,于思远什么坏招都使来了,他以为纪峣会发火走人,然而纪峣没有。在纪峣已经神智不清的时候,他凑过去轻轻问,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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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也是,那么骄傲的男人,都到这地步了,不用多久,应该就会心灰意冷,离开纪峣了吧?
是纪峣里的他。
然而现在他才晓得,原来礼……真的是有的。
这个地方,是除了纪峣和张鹤,从未有第二个人踏足过的女地,而他,被批准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贱,也不是温霖那个死心,为什么一定非要咬着纪峣不放?
纪峣轻浮地说,哦,没什么礼,只是那两天我在外面鬼混,随便扯谎忽悠你罢了。
那画的尺寸很大,被细心地装裱起来,保存得很妥帖,他昨天就在想,不知这里,画的是什么。
他在说什么,于思远在脑里过了好多遍,才明白。
都怪这房间采光太好,害得他睛刺痛。
纪峣不是个好东西,大家心里都明白。
其实也许,他的早就被消磨殆尽了,现在不过是记忆的残留,和那份不甘心而已?毕竟他怎么可能孤独地着一个人渣,一这么多年呢?
于思远又仰看那幅画。
纪峣摸摸鼻:“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不是,那什么,准备定来么,我说要给你个礼,就是这个。”
他本来想听纪峣说句甜言语,可已经没什
是了,是了,四年前,他们意,于思远为了纪峣调到a市,他们商量着同居,要买车、买狗、买房,要买牙刷和巾,都要成的。他们为侣装总是粉红和粉蓝的搭苦恼不已,并为蓝的归属权而争执不休。
原来是他。
“你说什么?”他总算将神智分了一,转看向不知为何,显得莫名局促的纪峣。
俊、伟岸、璀璨、无垢。
他很期待,那份期待一直到了见家时遇到蒋秋桐,一切馅为止。不,甚至那时他还有微弱的期待,他卑微地问纪峣,那份礼是什么。
一极致的喜悦席卷了于思远的心,从顷刻地狱到天堂不外如是。他仿佛觉自己能够幸福到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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