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顾山海,这过程已经在思考构图,构思怎么落笔。放在裴程平身上,他思考的是这过程中的体会和收获,他隐隐悟到了什么。
耗费了十几分钟,裴程平停下手,墨汁够用了。
墨锭除了底部沾上了墨渍,实际体积一点都没有变小。
“墨很经久耐用。”顾山海趁机给对方科普,“古籍《文房四谱》里记载过一个事迹。宋代有一对兄弟,得到一枚廷珪墨,长九寸,筷子粗细,每天写了不下五千字,十年才用完。”
因为他的话,裴程平再次仔细打量手里的墨锭。
“它能用几十年?”他手里的墨锭,有饮料瓶口那么粗。
“你想多了,别做梦!廷珪墨是南唐墨官李廷珪做的墨,放在古代都万金难求一指甲大小,你现在手里这块墨锭,没那么耐用。”顾山海紧接着就提到了一个词,“平平,你知道‘墨磨人’是什么吗?”
此时的顾山海,神情严肃,姿势端着,不像他本人平时的样子,像在模仿什么老学究。
不过顾山海这模样,在裴程平看来,怪可爱的,而且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裴程平走神了一下,又很快去思索这个陌生的词汇。“墨磨人”是什么典故,以前从没听过。
“是说墨很难磨吗?”他推测道。
“差不多。”顾山海鼓掌。
顾山海回忆起当年他的第一任师长,虽然当他成为画君以后,对方仍然只是一名画家,在那所不特别有名的画院任教。顾山海却始终怀着对对方的敬意,记得对方给自己上的第一课。
“墨磨人——墨没用多少,人已经入土了。”顾山海拿起被裴程平研磨过的墨锭,掂了掂分量,感慨的把它又放回裴程平手里,让对方握好。
“当年教我的人,说了一句话。‘子不磨墨,墨当磨人。’我也将它送给你。” 顾山海无比认真的看着裴程平说,“希望你把这块墨用完,不要成了‘墨磨人’。”
这一段文绉绉的话,其实表达的思想只有一个:勤奋!
在画技上,三天捕鱼两天晒网,无法坚持下去,是不会有成就的。
心灵鸡汤灌输完毕。顾山海的神情就没那么严肃了。
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遍,问裴程平:“你懂了吗?”
“懂了。”裴程平点了点头,
顾山海知道第一课的重要。故弄玄虚的,学着当年师长教导他的模样,打起禅语。
“你真的懂了吗?”
这回,裴程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陷入了思考。他在感悟着什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顾山海没有打断对方的思索,悄悄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手指无声的在屏幕上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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