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完成的那副薄涂画已经透,指腹轻轻拂过画布上的斑斓块,时濛动颠簸的心绪终于安定来。
他将画布从画架上摘,卷成一束后的背包里。
门楼的时候碰到从二楼房里来的时思卉,经过一天休憩,她束起发上镜,又恢复了职场英的练打扮。
看见时濛后的画,时思卉问:“去孙老师那儿?”
时濛走在前面,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就是个带艺考术生的。”时思略带讥讽地,“你不都能靠卖画赚钱了吗?还要跟他学?”
“……嗯。”
两人同时楼,一齐走到外面,光洒在上的时候,时濛嘴角和脖上的痕迹暴无遗。
翻涌而上的愤恨不甘被压了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蔑和讥诮。瞧着时濛那过分致的侧颜,时思卉说:“你母亲也住在那附近吧?”
时濛伸手拉开车门,闻言偏看去,神些许迷茫。
“勾三搭四的病难改得很,尤其是当第三者,横刀夺什么的。”说着别人的事,时思卉的目光却盯着时濛,“你可得看好她,别再让我们时家跟着丢脸。”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车窗外的路边有个小孩走路摔了跟,被母亲模样的女人抱在怀里哄。
如果说疼了会哭是天,那么疼多了学会沉默便是天分了。时濛看见那孩还是哇哇哭个不停,神如死般漠然,甚至觉得很吵。
孙老师家住城东,老小区多层的一楼。时濛把车停在北面围墙,走铁门半掩的院前,先把衣领往上拉了拉,然后越过朝西的门,径直爬台阶了主屋。
上了年纪人的住一楼总没有关门的习惯,何况隔就是自家绘画班。孙雁风正往盆里倒猫粮,就听自家猫“喵”了一声,从斗柜上去,扭着走到门。
“濛濛来了。”看清来人,孙雁风招手,“站着吗,快来坐。”
时濛在桌边最靠外面的椅上坐,油光的橘猫在桌围着他的蹭来蹭去,他不动声地收了收。
“它倒是黏你。”孙雁风端着茶壶回到客厅,给时濛斟上一杯,“平日家里一来人就躲没影,看来它跟你有特别的缘分。”
接过茶捧在手心,时濛才得空漏余光看的猫,那猫刚好也仰起脑袋看他,四顾无言,目不转睛,仿佛坐实了“缘分”二字。
习惯了徒的寡言,孙雁风转去搬画架,像每个上了年纪的老那样边事边说闲话:“你妈妈最近也养了只猫,捡的,黑白,叫木木,木的木,你要是哪天得空啊……”
布完画架转,看见时濛已经将带来的画布铺在桌上,用刷上光油了,看样是一个字也没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