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我一直以来……都错了?
在受到频繁刺激造成的虚假清醒之后,伴随着疼袭来的便是极度的困倦。
连续几晚没睡,车里和,傅宣燎趴在方向盘上,不自觉闭了会儿睛。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睡着了,只看见前不断变换的画面,还听见耳畔细碎嘈杂的声音,
他先是看见八岁的时濛躲在桌面,将瘦弱的抱成一团,待他走近,桌的人仰起,他才发现那人有着一双圆,笑起来的模样人畜无害,这张脸分明是时沐。
他又看见自己走在学校的场上,边的人边踢着足球向前走边与他闲聊,本该是关于时沐的画面,可扭对上视线,竟发现那是属于时濛的一双微微上挑的眸。
时濛告诉他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问他要不要当他的御用摄影师。
时濛还总是悄悄跟着他,将他绑在圣诞树端的礼摘,看见里面的手表,在初雪的夜里笑得角微弯。
错的时空中,连中那会儿陪他去游乐园的都变成了时濛。
时濛不会放他鸽,他们一起吃冰淇淋,一起坐过山车,在最大声喊对方的名字。
他还抓住了偷偷跑到他教室看他午睡的时濛,细细的腕被他攥在手里,总是冷着脸的时濛罕见地双颊绯红,被问到为什么在这里,别开目光讷讷不语。
……
被电话铃声惊醒是凌晨两半。
看见是蒋蓉打来的,以为有时濛的消息,刚接通傅宣燎就问:“是时濛回去了吗?”
蒋蓉在电话那愣了,叹气:“没有,他没回来。”
傅宣燎还没从天翻地覆的震撼和方才的梦境中离,他沉默地克制着,将车停在一个商业广场旁,耷拉肩膀,抬手狠狠搓了几脸。
抬起时,看见前的景象,傅宣燎的心霎时了去。
就在几个月前,傅宣燎在这里接过时濛排队为他买的糖炒栗,两人合撑一把伞,站在无数成双成对的侣中间也毫不违和。
他们去游乐场,一起吃冰淇淋,坐过山车……直到现在,傅宣燎才真正明白,那些并不是冰冷的占有,而是因为喜,想创造属于他们的回忆。
他们还在雪后初晴的天气去郊外度假,时濛撑着伞站在泉中央,仰看天,笑容净得像一颗不知人间疾苦的蘑菇。
“得有多伤心,才从医院跑去了啊。”电话里蒋蓉说,“去找他吧,把他带回家。”
思及几天前,傅宣燎打电话回家,代“时濛回家了给我打电话”,蒋蓉心里难受,又怕打击到他,只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没再说多余的话。
傅宣燎低低“嗯”了一声,应了。
可是蘑菇去哪儿了呢?
他受着伤,又没带伞,外面着雨,还能跑到哪里去?
再次发动车,傅宣燎决定暂且收拾心,先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