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看到了,银绒也不好再跑,收回迈出一半的脚,也挪过去,对城阳牧秋干干一笑:“好久不见啊。”
城阳牧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辞而别,就是为了跑到这里……吃糖人?”
“……”银绒看了看右手举着的新鲜出炉的糖人,那是只胖墩墩的小狐狸,用料很足,又圆又肥,憨态可掬,黄澄澄亮晶晶,散发出麦芽糖的诱人甜香。
“我没有不辞而别。”银绒一口将左手中剩下的糯米鸡整个吞下去,还舔了舔手指,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不是留了信吗。”
“你——”
“城阳老祖,您帮我们找到少宗主,大恩不言谢。只是,章乙镇的茶点整个修真界都有名,您一路舟车劳顿,不眠不休,都是为了少宗主,我等实在过意不去,请您老人家赏脸,去略坐坐,歇歇脚?”
玄鸾、玄姿、玄风、玄态四人其实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长相,却对看起来刚过弱冠的城阳牧秋毕恭毕敬,一口一个“您老人家”,惹得路上一些妇人驻足,忍不住多看了城阳老祖几眼,红着脸小声议论。
城阳牧秋却没什么兴趣,正要拒绝,却见陈向晚捉住了准备再次溜走的银绒,低声说:“一起吧,就去你想吃的那家怡韵阁,他家的腐皮鸡丝卷和虎皮凤爪都是一绝。”
罢了,连正主都没要求他避嫌,若是一味推辞,反倒显得心里有鬼似的,为了证明自己已与祖宗断得干干净净,银绒吸了口口水:“那好吧。”
玄风试探道:“老祖?”
“……”城阳牧秋,“那便去吧。”
不到一个月前,才留下辞别信,以为此生不复相见,没想到这么快又坐在了同一张桌子边喝茶。
银绒是不喝茶的。
修真界的确有琵琶镇那种三不管地带,但更多的城镇都有修真世家庇护,章乙镇便是由星辉楼掌管,星辉楼全是女修,在她们的治下,镇中敢抛头露面的妇孺比较多,连怡韵阁的点心也比别处秀气精致,也更香甜,配得上它的名声。
银绒埋头吃得不亦乐乎——一桌子人也只有他一个吃得这般尽兴。
城阳牧秋从始至终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银绒,连口水都没喝,他老人家不发话,桌子上便没人敢打趣闲聊,万剑宗四人无声地交换了个眼色,都觉得如今的场面一定是银绒这个“外人”造成的——城阳老祖与他们少宗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四个是家臣,不算数,怎么一个外人也好意思在场吃吃喝喝?这让人家准道侣怎么说悄悄话、互诉衷肠?
何况这位“外人”还曾经与老祖传出过不清不楚的暧昧传闻,虽然一定是捕风捉影——朝雨道君修无情道,找道侣也一定找他们家少宗主这样有共同语言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和只媚妖纠缠不清呢——但银绒出现,一定也会搅了别人的胃口。
可“外人”银绒丝毫没有这层觉悟,一味埋头苦吃。
他身旁的小骨碟里还放着一支化了一半的麦芽糖做的小狐狸,银绒腮帮子鼓鼓的,似乎打定主意只吃饭不说话,全程连头都没抬,只盯着满桌茶点。
偏偏陈向晚也丝毫没意识到被这只狐狸精搅了局,还替他夹菜。
城阳牧秋默默地看他吃了一碟虾饺,一盘凤爪,终于忍不住开了尊口:“你闹够了没有?”
银绒:“?”
陈向晚:“?”
倒是万剑宗四人齐刷刷霍然起身,玄鸾乖觉道:“突然想起来有事,我们出去走走,你们慢慢聊。”
这就是做下属的素养,主人家谈事情,尤其是感情问题——听老祖的话锋,像是要与少宗主吵架啊——他们是该回避的,四人不但自己回避,还冲银绒使眼色。
“……”银绒咽下一口无骨凤爪,心想:我不是不想走,你们没看到祖宗在训斥我吗?
陈向晚竟然还吩咐:“你们有事便先下去吧。”
四人给自家少主递了个怒其不争的眼神,但骑虎难下也只好离开,雅间里便只剩下城阳牧秋、银绒,与陈向晚三人。
不知怎么,城阳牧秋总觉得再次相见,银绒对他的态度似乎不同了,若放在从前,小狐狸精哪一次不是一口一个“掌门哥哥”,黏在自己身边,甩都甩不掉?
他本以为再见到自己,银绒必定还会亲亲热热地凑上来,讨好地笑出一口小白牙,甜甜地叫一声“哥哥”或是“主人”,也许还会现出半妖的模样,甩着大尾巴撒个娇……
可现在,他的狐耳与尾巴全都收得好好的,说话也冷冷淡淡,甚至见面这么久,连眼神都没给自己一个。
好像自己这么大个“仙门老祖”,还不如一盘鸡爪子有吸引力。
城阳牧秋心中气闷,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你闹够了没有?”
这回直直地盯着银绒,目标明确,陈向晚也皱起眉,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
银绒无辜地小声说:“……我没闹啊。”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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