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正襟端坐。苏秦细审,老丈真还像极了鬼谷先生,一把白胡地挂在前,两小撮寿眉如两个弦月从两的外侧划两漂亮的弧线,刻画他所历经过的沧桑。
苏秦一气,调正呼,转向论坛。
第二个摇旗的是天骈。稷最善辩的白龙竟然只有两回合即败阵来,且论坛冷场不十息,让盛名远播的天骈何以堪!
天骈也即田骈,是先祭酒彭蒙的首席弟,早在彭蒙时代已升格为先生,有徒数十人,在彭蒙之后更有发展,门弟已过三百,差不多与慎到并列,俨然是稷豪门了。
“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天骈拱手质问,“域中有四大,王居其一。夫如何看待此论?”
“在以为,域中四大,皆不大。”孟夫回礼,侃侃应。
在场学者无不震惊。
要知,域中四大是门祖师老的定鼎之论,孟夫一否掉,要么于无知,要么是另起论,从而超越老。如果是前者,孟夫就栽了,因寡闻而中了天骈预设的陷阱;如果是后者,孟夫就必须给一个全新的解释,从而超越老。在稷,任何新论与超越都会引起学者们兴奋。
“何为大?”天骈果然来劲了,视孟夫。
“自然为大。”孟夫朗声应,“老以为,四者之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法自然。”
众人叹服。
孟夫不仅此句典于《老》,且还引用老之语来否定四大,回击田骈的预设陷阱,着实让人刮目。
“法自然为老所论,”天骈不依不饶,“在所问是,夫如何看待?”
“轲给一字,”孟夫略一思忖,盯住田骈,“仁!”
天骈两放光,声音:“夫是说,仁大于吗?”
“正是。”
所有人瞠目结。
在门里,乃无上至尊,法自然为老确立的定论,孟夫虽没否定,但又多一,实在是开人界了。
“请解之!”天骈追击。
“轲以为,法自然,自然法仁!”
“夫是说,”天骈显然没有料到是这个答案,“仁比自然大喽!”
“正是。”
“这么说,”天骈神严峻,近一步,拉声音,“夫是要否定老喽!”
“是先生您这么说的,”孟夫坦然应,“轲并未否定。再说,对先生之问,轲有一惑,敬请先生解之!”
“请讲。”
“老是王吗?”
“不是。”
“老是地、是天吗?”
“不是。”
“老是吗?”
天骈似乎读孟夫中的味了,思忖有顷:“也不是。”
“老是自然吗?”
天骈不再应声。
“请问先生,老既不是四大,也不是自然,他究底是什么呢?”
“是……圣人。”天骈几乎是嗫嚅。
“圣人也是人哪!”孟夫看向众人,声音激昂,“老既然是人,是个像大家一样能吃能喝、有生有死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否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