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必须寻到一个“良策”,一个既能符合上意又能摆脱眼前窘境的万全之策。
眼前的窘境只在苏秦一人身上。苏秦不能活着,可王上之意,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即苏秦不能死,或苏秦必须死于不知不觉,至少不能让天下起疑,牵扯到秦国。
然而,如何才能让苏秦死于不知不觉呢?暗杀是不可以的。她知道,苏秦身边不乏墨家高手。这些墨者不但保护苏秦,更是连她也监视在内,要不然,他们怎能抓到自己身边的小雕又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想到自己的身边就可能隐有墨者,天香不寒而栗。
天香不再放心任何人,决定亲自行动。
第二日,为防备墨者,趁天色尚未黑定,天香就与她的助手扮作寻常宫人,大大方方地走出后花园的偏门,来到大街上,转悠几条街道,在阴影中换过几次衣饰,走进一个挂着“华山神医、妙手回春”条幅的医家。
迎她们的是个中年医家,世代在终南山居住,擅长药草、方术及蛊惑,名声很响,后来举家被公子华“请”入黑雕台,其父专职配制奇药,他则被派往大梁,明开医所,暗助天香。魏惠王所吃的药,就是由他配制的,只是她在使用时加倍了剂量。
见天香亲自来,医家叩拜。
天香扶起他,讲出困局。
医家拿出一个小瓶:“主人可以试试这个。”
天香审视瓶子。
“前番出事之后,家父谨遵金雕叮嘱,特别配置此药,刚刚调试出来,是从终南山十二种蛇、虫及十二种草木中提取的混合纯液。”
“奇在何处?”
“奇在溶于水后无色无味,可作饮水。毒药发作时无知无觉,不会如寻常毒品那般肝肠寸断,吐血暴亡。”
“不会如魏王那般?”天香追问。
“再不会了。皮肤颜色一切如常,只是全身受麻,没有感觉与知觉,动弹不得,就像睡熟了,至死都无痛苦。且毒在内中,寻常疾医查不出来,只会以为是暴病而卒。”
“毒力如何?”
“巨大。据家父测试,”医师指着小瓶,“此瓶中之物,三滴可死牛,二滴可死驴,一滴可死羊。”
“人呢?”
“一滴足矣。”
“多久可死?”
“要看剂量。如果人饮,三滴可于三息致死。两滴可撑三天,一滴可撑半月。”
“帮我配一剂,两滴。”
店家拿出一个新瓶,滴入两滴,冲进去一些水,塞牢,交给天香。天香写出一封密函,连同药瓶等物装入一只锦囊,使其心腹带好,在几个黑雕护送下驰往邯郸。
天香的心腹就是秋果初入雕台时引领她们训练的那个女人,这些年来战功显赫,已佩鹰牌了。她扮作一个卖针线的,被秋果引进自己房中。她亮出鹰牌,将锦囊交给秋果,让她当场拆看。
秋果拆囊,摸出一只瓶子。
秋果不晓得瓶中是什么,欲开塞子,被来人止住,示意她囊中还有东西。秋果又掏进去,摸出一块丝帛,上面是天香的亲笔字迹。
在雕台里,天香与秋果同吃同住三个月,传授她许多绝技,包括房中术,可惜她却无处施展。但无论如何,天香都是她的师父,也是雕台里她最最佩服的人。
读完书信,秋果捂脸哭起来。
来人轻轻咳嗽,声音威严。
秋果止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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