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话,显然不想更多地讲其族史。
“看来,”武灵王颇是慨,“得此地者,可立于不败;失此地者,必受制于人。”转向赞,“将军,寡人能否立于不败,可就着落在你上喽!”
“末将肝脑涂地,誓与此地共存亡!”赞握拳。
“前日在草场,”武灵王看向远方,“少年乐毅讲到一事,颇中寡人心事。寡人今朝说给二位,甚想听听你们的声音。”
“可是胡服骑?”义问。
“正是。”武灵王接,“乐毅讲得甚是,骑非新技,胡人皆行之。乐毅策,不是在此山草原密练骑,而是大张旗鼓,举国穿胡服,行骑。寡人连想数日,越想越觉得妙,越想越睡不着啊。”
“敢问大王,因何睡不着?”义再问。
“因为世俗。”武灵王面现忧,“古人云,‘有世之功者,必负遗俗之累;有独知之虑者,必披庶人之恐’。如果寡人使赵人皆穿胡服,行骑,他们会是怎么个议论呢?”
“王上,”义拱手,“臣闻之,疑事无功,疑行无名。自古迄今,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昔日舜帝歌舞于有苗之乡,禹帝于无衣之国,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放纵,是先要乡随俗,而后施以教化之功。愚者往往在事成时仍旧懵懂,智者总是在事未萌时就已知。我王既然有意推行胡服,就可放胆行之,这有什么好疑虑的呢?”
“唉,”武灵王叹,“寡人不是疑虑胡服,是怕天人耻笑啊。常言,‘狂夫之乐,知者哀焉;愚者之笑,贤者戚焉’。如果国人真的能够听从我言,皆穿胡服,那么,于赵而言,胡服所建之功真就是难以预料的了!”握拳,“假若真有那么一天,赵人能以骑之术慑服北方的广袤胡地,掉中山这个心腹大患,纵使天人尽皆笑我,寡人复何憾哉?”
武灵王定胡服策,兴致地离开涞源,沿涞河谷朝东北方向发,越过紫荆关,燕国地界。
武灵王一路走来,一路观察路城防,风土民。当然,武灵王并非涉险,无论是在燕地还是在中山,赵早已罗织起庞大的间谍网络,武灵王的每一个行动细节,全都在这张网络的安全保护之。
这日午时,一赵国代地胡商打扮的武灵王抵达燕国都武。武位于北易之,南控易,西制紫荆,东南可望齐境,堪称是燕地南不可有失的边城。
武灵王第一次来到这个城邑,决定小住几日,详察这个他一直刻在记忆里的燕国边城。
因有涞、两条易及游河的累世冲积,武城周边各邑的土地平坦而沃,燕人更从易上游引溉,这儿的庄稼是以旱涝保收,势喜人,尤其是成片的将熟麦,黄澄澄一地,看相喜人。
馆驿早就订好了。武灵王榻之后,顾不上休息,扯上义沿街转悠,打探商品行。
天将黑,一辆轺车驰至武灵王榻的馆驿,一个商人模样的对过暗号,被人带到武灵王的客舍。
是潜伏于蓟城的赵人细作毕旦。毕旦原为奉君的门人,被奉君安排在蓟城,奉君死后,改投安君,武灵王继位后,在安君举荐,他得透大夫之职,依旧潜伏于燕。
毕旦叩首,从褂里摸一个密,双手呈上。
武灵王开,掏一条丝帛,展开,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文字,达数千言。
武灵王逐言审看,眉先是凝,继而渐渐舒展,待看完时完全舒展开来,将丝帛重新折起,细心放中,盯住毕旦,晃晃密:“中所述可是真的?”
“臣不敢有半句诳言!”毕旦再叩,小声禀,“近年来,臣在燕外安置二十余人,帛书所写或为他们亲见,或为中相传,句句不虚!”
“燕有好戏了!”武灵王转对义,握拳,“赏毕旦并众勇士黄金三十镒!”
如细作所报,燕的好戏,起始于哙继位,主角是之。
易王驾崩,哙顺理成章继位,燕国朝臣虽有疑惑,却也讲不什么。哙仓促上位,心里原无准备,对朝政大事一无所虑,一切听凭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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