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多偏僻的小地方,其诗书典籍上,所谓的飞剑千里取颅,其实不是说剑修,而是指经常在世人面前冒的剑师。相比山上剑仙和江湖剑客,半桶的剑师,不成低不就,尤其喜沽名钓誉。
一位剑师驭剑杀敌,袖之,往往剑气和真剑皆有,前者胜在量多,后者在力大。正如轻骑掠阵,赢得优势;重骑凿阵,取得胜果:两者相互合,缺一不可。
与陈平安对峙的这名剑师,显然是此大家,他双袖鼓,袖表面泛起阵阵青光华,从中掠的一条条青芒剑气,凌厉异常。
好在剑师每次至多驾驭两缕剑气,陈平安躲闪得还算轻松,远远不至于捉襟见肘,但是被牵制得很死。
陈平安没有用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先前他重伤魁梧壮汉后,剑师为阻止陈平安彻底击杀壮汉,将一缕剑气早早停在壮汉附近守株待兔,结果陈平安一个骤然加速,直冲剑师,差闯剑师前一丈。
吓一冷汗的剑师,不得不使真正的撒手锏。那把实质小剑并非从袖中飞,而是从发髻之中悄然现,原来那碧玉簪,是用来遮掩小剑的“剑鞘”。那是一把形状如翠绿柳叶的无柄小剑,极其纤细,围绕着剑师滴溜溜旋转,带起一绿萤。
那个符箓派人厉声提醒:“贫的两张枯井符最多再支撑二十弹指!速战速决,赶斩掉这个小王八!一旦他的飞剑破开牢笼,到时候咱们就排队等着给人抹脖吧!”老人面容枯槁,十指瘦,言语之间,双手缓缓转动,应该是在掌控那两张抓住初一、十五的符箓,老人气得嗓音颤抖,“你们给的密报上说,这小不是武夫剑客吗?如今不单是剑修,这崽竟然还有两把飞剑,两把!要不是老还有家底,攒两张原本打算传家的宝符,这次咱们就全玩完了!之前算好的分红,不作数!”
那壮汉脸难堪,大踏步走向陈平安,看也不看那老,闷声:“更改分红一事,好说,总不会亏了你。”
老人冷哼一声,心中翻江倒海,死死盯着那个白袍少年。
何时剑修也有这般横的魄了?
那名仍然站在树上的俊俏公哥,居然也是一名拥有本命飞剑的剑修,难怪两个人胆敢在异国他乡横着走。两名剑修,三把本命飞剑,就算他们大摇大摆地从桐叶洲玉圭宗走到桐叶宗,只要不主动挑衅那几座仙家府邸,寻常时候,几个野修敢惹?
他们这拨人鱼龙混杂,原本走不到一块,虽然每个人的境界修为都算不得太,可是各有所,这一路又有幕后人谋划策,所以哪怕是一名金丹境修士,只要对方事先没有察觉,一行人都可以与其掰掰手腕,说不定就有一桩泼天富贵到手。
他们其实已经足够估这两个年轻人了,没想到还是这般难缠。
这一次中年剑师放开手脚牵扯那少年,而木法练气士在这山林之间如鱼得,竟然驱使一棵棵古木地而起,如一个个老人蹒跚而行。壮汉掏一颗朱红丹,丢嘴中,脸上肌肤变得通红,他要再次请神降真!
大树的树枝如一条条鞭,狠狠砸向陈平安,陈平安不仅要躲避树枝,还要及时避开一两条险刁钻的青剑芒,一时间险象环生。
好在陆台很快传来心声,传授陈平安应对那些古怪树木之法,之后陈平安每一拳都准地砸烂了贴在大树之上的一小串隐蔽字符,随后银光崩碎,大树随之倒塌,绿油油的树木瞬间枯萎。
陆台还提醒陈平安,囚禁两把飞剑的符箓派人所说的二十弹指,未必是真,极有可能是三十弹指,甚至时间更加久。
陈平安面无表,全神贯注,他打烂了所有古怪树木后,那名已经弃了铁鞭的壮汉已经请神成功,一双眸雪白,没有半人光彩,如一尊神祇冷漠俯瞰人间。
陆台心中有些诧异,因为他察觉到陈平安在听到自己的提醒后,本就没有泛起任何心湖涟漪,显然是早就悉老人的那份算计,才能如此镇定。
小小年纪,却是个老江湖啊。
陆台一手撑在树上,相比陈平安与各路豪杰的一通战,他这边就很无聊了。
他的飞剑针尖,已经杀不掉那个老阵师了;陶罐里冒的魂黑烟,也奈何不了他陆台。何况陆台还随手取了一五丝绳,系在了手臂上。此虽然比起他女装时的彩腰带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对寻常练气士而言,已是相当不俗的法宝,它的大之,在于攻守兼备。
有陈平安牵制住敌方主力,“闲来无事”的陆台,破天荒地有些愧疚绪。这次确实是大意了,没想到对方胆这么大,敢吆喝这么多人一起围剿他们,毅力恒心更是一绝,足足跟了他们千里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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