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时候,眉带笑。客栈三桌人,屋外还有数百骑,大概是自己都觉得有厚颜无耻,忍不住笑声。
两桌扈从模样的军中锐也跟着乐呵起来,全然没将二楼的动静当一回事。虽说楼上那些人气势很足,甚至有些震撼人心,可又如何?江湖莽夫而已。
大泉王朝的江湖人早就断了脊梁骨,不过是一群趴在庙堂门的走狗,摇尾乞怜。而亲手折断、敲碎整个江湖脊梁骨之人,今天刚好就坐在客栈酒桌上。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名唤九娘的客栈老板娘并没有因为陈平安的现而松气,心愈发沉重。三爷先前已经报上了名号,对方还如此咄咄人,分明就是冲着“姚”字而来。一旦起了纠纷,就怕对方上纲上线,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姚家。
驼背老人在帘那边向妇人,妇人苦涩一笑。对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就是唯恐天不,要将整个姚家拖。
明知姚家在如今的风云变幻中宜静不宜动,而她和客栈则只能是能忍则忍,可她此时又不好劝说二楼众人退回去。人家好心好意帮你,你反而要人家当缩乌,她实在不这等事。
钟魁疑惑:“这些人是?”
妇人苦笑:“京城来的贵人,惹不起。”
钟魁哦了一声,犹豫了半天,正要说话,妇人无奈:“钟魁,算我求你了,别捣了,现在事很麻烦,我没心搭理你。”
钟魁叹息一声,果真闭上嘴。
陈平安俯瞰一楼大堂,问:“欺负老板娘一个妇人家,不厚吧?”
年轻扈从笑嘻嘻:“来生意,给客人倒几杯酒,怎么就欺负了?”
陈平安指了指年轻扈从的心:“扪心自问。”
年轻扈从先是一怔,随即端起酒碗痛饮了一大,抹嘴笑:“这话要是书院楚老夫说,我肯定要好好掂量掂量,至于你,吗?”
陈平安笑:“理就是理,还分谁说?你不就是欺怕吗,相信只要是拳比你的,有没有理,你都会听吧?”
年轻扈从:“这些话,我听去了,确实有理。”然后他随手摔了那只酒碗,举起手臂,五指张开,轻轻握拳,“那就比一比谁拳更?我倒要看看,在大泉境,有几人敢跟我掰手腕。”
妇人担心陈平安年轻气盛,率先手,到时候吃了大亏还理亏,赶声提醒:“公别冲动,这些人是奉命京,有圣旨在的,你要是先手,有理也说不清了。”
年轻扈从神沉,转望向妇人:“闭嘴!一个破鞋寡妇,有什么资格话?知我是谁吗?!”
妇人脸铁青。年轻扈从指了指她,再了二楼陈平安等人,冷笑:“姚氏九娘暗中勾结他国江湖人士,试图劫囚车,罪大恶极。”
姚九娘悲愤绝,终于怒骂:“你个小王八到底是谁?!”
年轻扈从伸手指向自己,一脸无辜:“我?小王八?”他咳嗽一声,正了正衣襟,微笑,“照姚夫人的说法,适真就是老王八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回到家里,我一定要把这个笑话说给适真听。”
姚九娘与驼背三爷对视一,心俱是一震。
申国公适真!大泉王朝硕果仅存的国公爷,得当今陛倚重。
大泉承平已久,刘氏国祚两百年,开国之初,外姓封爵,总计封赏了三郡王七国公,但是能够世袭罔替至今的,也就申国公一脉而已,其余都已经摔了老祖宗用命挣来的饭碗。而申国公膝唯有一,属于老年得,正是小国公爷树毅。这家伙在京城是了名的跋扈王孙,一次次靠着祖荫闯大祸,偏偏一次次安然无恙,皇帝陛对待树毅之宽容,诸位皇公主都比不上。所以京城官场有个说法,叫作“小国公爷府,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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