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活到了最后,还得到了朱敛上的那莲冠,可这位被誉为千古第一人的丁婴,一辈都不曾与人提及那场南苑国京师之战,说不定这其中大有玄机。
卢白象才极,学什么都快且,所以武学一途,海纳百川,这与藕福地后世第一人丁婴大致相同。只是卢白象的野心,或者说志向,不如丁婴那么疯纯粹,故而当年开创教之后,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喜云游四方,所以才会陷重围。不过那一场大战,便是参与血腥围剿、落得个境界大跌的正宗师,其心,对于卢白象确也有一丝佩服。而那场大战中,最死战不休的两人,皆是慕卢白象的名门仙,大概就是抱着殉求死的心境了。
魏羡的武最为罕见,天生的沙场万人敌,擅应对围杀之局,一人凿阵,虽千万人吾往矣。历史上,关于这位南苑国开国皇帝的稗官野史和江湖趣闻,其中几乎没有任何捉对厮杀的记录。
而隋右边,无论是资质,还是心,其实更像是一位浩然天的修之人,而不是憧憬什么“止境”的纯粹武夫。隋右边虽然最近始终方丈之地,但是她真正视线所及,依旧不是人间,而是那天上。
她如今在尝试一门剑走偏锋的剑术,这在灵气稀薄的藕福地,只能是一座空中楼阁,而在浩然天,却大有可为。
当步骤有些类似武人的“填海”,只是她又有差异,是在腰肋之间煽风火,自铸剑炉,温养一剑气,模仿纯粹武夫一真气,游若火龙,巡狩四方。
隋右边一旦成功,不仅仅是炼就了魄,炼就了神,还会炼就一缕剑气成剑坯,几乎是那剑修本命飞剑的形了。
而关于剑修的一切,如今的隋右边本没有机会接到,全靠自己的摸索领悟。隋右边的练剑天赋之,可想而知。
她这些天只是听说了一些个姚家边军的私议论,说的是姚家恩人陈平安挡刺客的壮举,其中就提及剑修杀力之凌厉大,飞剑之神鬼没,让她心向往之。
如此才好,藕福地太小,容不她的剑,这座天够大,她有朝一日,定要去那最剑!
隋右边继续闭上睛,她的对手,从来不是魏羡三人,修行一事,她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大泉王朝正值繁荣鼎盛。
车厢外边蹄阵阵,沿途许多乡野稚童都会驻足观望,村夫村妇们也不畏惧,光中只有好奇。
陈平安骑而行,看着那些大泉百姓。当年边带着青衣小童和粉裙女童,在大雪纷飞时节过关境,曾碰到了大骊一队锐边军斥候,训练有素,极其悍,看了他的通关文牒后,就笑着建议他们可以去往烽燧借住,躲避风雪。
对于大骊皇帝、藩王宋镜,以及邻居宋集薪,陈平安的印象可算不上好,但正是因为那次偶遇,陈平安对于大骊王朝,没有了成见。
当天队伍在黄昏时分榻于一座临近州城的大驿馆,驿馆极其雅致,还有一个小园林,绿竹丛丛。
当晚姚镇就亲自给陈平安送来一幅堪舆图。陈平安当时在屋端详那块玉简,裴钱在桌对面打哈欠,脑门上贴着一张宝塔镇妖符,理由是她听说竹林容易现女鬼,风一,哗啦啦地响,总觉得就会有女鬼在竹林间飘来去。姚镇敲门后,裴钱立即跑去开门,老将军见着了额贴符箓的小丫,一问缘由,哈哈大笑,说就算真有鬼祟隐匿竹林也不用怕,军伍的姚家儿郎,一个个煞十足,是鬼魅害怕他们才对。
裴钱“哦”了一声,摘符箓放在桌上,就去自己的屋睡觉了。
姚镇用手往压了压,示意陈平安坐说话。两人落座,陈平安自然要谢,官府堪舆图,一直是朝廷严禁民间的品,比起弓弩之类的兵制得更加严格。
姚镇笑:“不是多大的事,本地刺史答应得很快,当官当到了封疆大吏的分上,就不用太理会这事了。你也别觉得欠了我多大人。话说回来,那刘刺史一开始见着了我,十分局促,没办法,他有个亲家,在兵衙门当差,这不就落到我手上了,一听说我要一幅堪舆图,你是不知当时他的脸,那叫一个如释重负啊。”
陈平安笑:“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姚镇伸手指了指陈平安,笑:“你啊你,我就不明白了,两场厮杀,生死可谓等大事了,恩公是何等的利人,怎么到了日常相,却如此规矩,不痛快,不豪气。”
陈平安无言以对。
姚镇轻声:“我那孙,姚仙之,脸薄,不敢开,就求我来跟你说一声,想要你指一他的武艺。你觉得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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