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还手的于禄估计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何要挨那顿揍,更不懂崔东山所谓的“小心以后手里有厕纸,却没茅房给你拉屎”是啥意思。
崔东山是替这个手底的小喽啰着急啊,一国武运有厚薄浅之分,一洲岂会没有?宝瓶洲本就是浩然天最小的一个洲,结果先是宋镜年纪轻轻就跻止境,接着李二又后来者居上,更何况还有那个据说如今大变,在落魄山竹楼当起了闲云野鹤的林老隐士。
所以如果不是九境武夫郑大风在老龙城那边栽了大跟,从一个有望跻止境的家伙,沦为废人一个,估计未来百年,宝瓶洲的纯粹武夫,脚那条断路就不是什么十境,而是直接跌为九境了。现在再加上陈平安,以及那四名凭空现在宝瓶洲的扈从,你于禄和谢谢,作为我崔东山手底的一对婢,就不能心,赶去蹲个十境武夫的茅坑位置,不然以后想要拉屎都没个坑。
于禄,余卢,卢氏余孽,作为卢氏王朝的亡国太,不是卢氏余孽是什么?于禄的武境界一路攀升,关键是每步台阶走得还算稳固,除了自武学天赋极好之外,更多还是因为卢氏皇帝失心疯,不惜将半国武运转到了太于禄上。
纯粹武夫,可不就是圣人中的茅坑石嘛,又臭又,上不得台面。
崔东山很是忧伤,天底的笨太多了,本就不懂他的远虑,以前是谢谢、于禄这拨小孩,如今还有朱敛、卢白象这些个陈平安的边人。
还是小宝瓶好啊,就是红棉袄小姑娘的脾气差了些。
崔东山躺在床上,摸了摸额,然后心不佳,一脚将那个忙着给他的土地娘娘踹飞去。
妇人砸在墙那边,悄无声息地赶起,战战兢兢:“婢愚笨,还请仙师息怒。”
之前这位来历不明的外来仙师,在县城武庙那边,先是将她从地底的简陋“府邸”拘押而,然后一挥袖,将武圣人的金从神像拖曳而,问过了事缘由,当晚就摆平了原本不死不休的仇怨,文武庙两位香火圣人在此人帮助,恢复了纯净金。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那个了位仙家弟的家族,上上喜气洋洋,好像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不得不怕。
一个府境的山上年轻练气士,就差让县城风变了天,这位她琢磨着至少也该是地仙的外乡人,招惹不起,生前骨气极的文武庙两位正统神祇,都心甘愿给他当门神,在客栈外边站了一宿以报大恩,她不过是个吃些残羹冷炙的小土地公,又是个妇人家,哪里敢抖搂什么风骨。
崔东山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一摞赶来此地途中随手购买的文人书籍,多是青鸾国名士文豪的著作。崔东山随手翻开一本,看了几页就开始打哈欠。
他向土地娘娘招招手,:“来帮我翻书。”
她赶走去,为这位容貌俊的“少年郎”翻书。这是一门技术活,得仔细留心着仙师的目光视线,翻早了或是翻晚了,肯定要惹得仙师心生不快。
崔东山又看了几页,挥挥手,:“以后没你的事了。”
土地娘娘不敢丝毫兴神,正要告辞,突然想起一事,权衡一番,便狠狠心,将之前所见的那件事,一五一十给崔东山说了始末。
正是陈平安离开客栈去了武庙,之后又在僻静陋巷,见了符箓人的经过。
她毕竟是土地公,地,就相当于隐匿在一方风之中,除非是地仙,中五境修士极难发现她的踪迹。
崔东山听完之后,嘴上说着大功劳一桩,笑着挥了一袖,差打得这位土地公魂飞魄散,只是他在最后关收了手,而且帮她重新稳固金,不然县城这边就该换上一位新任土地公了。可为此消耗的七八两人间粹香火,也需要她积攒将近甲光。土地娘娘心神惊悸的同时,心中何尝不是在滴血,只是她仍然不敢有半恼火,只是跪地求饶,泫然而泣:“仙师恕罪。”
崔东山思量片刻,展颜笑:“你立这么大一桩功劳,我该赏你个青鸾国正统敕封的山神祇,但你擅自查探我家先生,可是死罪,功劳是功劳,罪过是罪过,功不抵过嘛,赏罚分明。原本你死翘翘了,我即便有心帮你提神位,也落不到你上。至于现在,就在家乖乖等着喜事临门吧。”
为何最后关放她一,崔东山没说。土地娘娘惊喜万分地返回地。
彩衣国那场变故,本就是他,或者说是“他们”当年众多布局的棋之一。只不过那个喜好收藏人野鬼的老坯修士,算不得什么重要棋,崔东山当年没有费多少心思在他上。但是在无数封如雪般飘大骊京城的细作密信当中,崔东山稍稍留心过一个记录,字数不多,二十余字而已,属于一笔略带过的容,恐怕通报此事的大骊细作自己都没怎么在意。
搁在以往,这被大骊国师当作打发无聊光的小趣事,也就跟那些在大骊密库堆积成山的密信一样,就此尘封一年又一年。
一番闲来无事的丝剥茧,使得崔瀺掌握了宝瓶洲无数幕秘事,所以他敢说比那女鬼的旧主人,更清楚她的世背景。
寻章摘句老雕虫,顺藤摸瓜家。国师崔瀺两者皆。
崔东山起离开屋,敲响陈平安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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