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那把如今被挂在墙上的半仙兵,而不是什么分,什么香火。甚至在心,她在陈平安上,察觉到一丝天生压胜的古怪气息。
一开始,她误以为是当年的大机缘使然。后来她才惊觉,并不只是如此。
因为界和岁月的关系,在这件事上,她远远不如另一条同类——那个黄国紫府的开山祖师吴懿。吴懿只是金丹境地仙,就能够一看穿真相,陈平安上有着斩杀蛟龙的因果缠绕,至于为何如此厚重,吴懿也不知,想不明白。唯一能猜大致脉络的,是她父亲,那条去了披云山林鹿书院担任副山的万年老蛟,只可惜他本不会对这个女儿明言。
陈平安一次次戳在炭雪脑袋上:“就连怎么当一个聪明的坏人都不会,就真以为自己能够活得久?!你去剑气城看一看,每百年一战,地仙剑修要死多少个?!你见识过风雪庙魏晋的剑吗?你见过一拳被老二打回浩然天、又还了一拳将老二打青冥天的阿良吗?你见过剑修左右一剑铲平蛟龙沟吗?!你见过桐叶洲第一修士飞升境杜懋,是怎么死消的吗?!”
陈平安收回手,咳嗽不断,沙哑:“你只见过一个玉璞境刘老成,就差死了。”
炭雪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那双金黄眸中的杀意越来越郁,她本不去掩饰。
陈平安扯了扯嘴角,盯着这条顺风顺的所谓真龙后裔:“到底是为什么,让你和顾璨,觉得杀人是没有错的,自己被杀也是死无遗憾的?顾璨这人,你这蛟龙,还有顾璨娘亲这看似明的人,如果我不认识你们,知不知,就算是我路过书简湖,就算我只有这修为,哪怕一拳不,一剑不递,只是跟刘志茂、刘老成、粒粟岛岛主他们喝喝茶,聊聊天,跟他们一笔笔买卖,我在书简湖待上几年,你们就可以死上几次?”
炭雪冷笑:“那你倒是杀啊?怎么不杀?”
炭雪似乎刹那之间变得很开心,微笑:“我知,你陈平安能够走到今天,你比顾璨聪明太多太多了,你简直就是心细如发,每一步都在算计,甚至连最细微的人心,你都在探究。可是又怎么样呢?不是大崩坏了吗?陈平安,你真知顾璨那晚是什么心吗?你说修行了岔,才吐了血,顾璨是不如你聪明,可他真不算傻,真不知你在撒谎?我好歹是元婴境界,真看不你了天大的问题?只是顾璨呢,心,到底是个那么大的孩,不敢问;我呢,是不乐意说,你实力弱上一分,我就可以少怕你一分。事实证明,我是错了一半,不该只将你当作靠着份和背景的家伙。哎哟,果真如陈先生所说,我蠢得很呢,真不聪明。所幸运气不坏,猜对了一半,不多不少。你竟然能够只凭一己之力,就拦了刘老成,然后我就活来了,你受了重伤,此消彼,我现在就能一掌拍死你,就像拍死那些死了都没办法当成补的蝼蚁,一模一样。”
陈平安随手将缚妖索丢在桌上,双手掌心贴拢,也笑了:“这就对了,这些话不说,我都替你累得慌,你装得真不算好,我又看得真切,你我都心累。现在,我们其实是在一条线上了。”
炭雪眯起眸:“少在这里装神鬼。”
陈平安伸一只手掌,五指张开:“加上曾掖,算第四条线。你和我,就我们两个,其实可以单独剥离来,成为第五条线。”
炭雪冷笑:“陈平安,你该不会是跟那些打打多了,失心疯了?走火了?脆也不转,一鼓作气转?怎么,野心,想要学那个白帝城城主?从成为书简湖君主起?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大先生都认识这么多厉害人了,靠着他们,有什么不到的,我这条连先生法都不的小泥鳅,还不是先生幕后那些耸云的靠山,随随便便一手指就能碾死的。”
陈平安笑了笑,是真心觉得这些话,有意思,又为自己多提供了一认知上的可能,如此一来,双方这条线,脉络就会更加清晰。
陈平安这一笑,屋剑弩张的氛围便淡了几分。
陈平安伸手示意炭雪坐说话,他则转径直走向书案,后背就这样留给了她。
炭雪既没有手,也没有挪步:“既然陈先生是喜讲规矩的读书人,我就站着说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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