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城都无妨,我刚好也是来散心,可以陪同。”
这是一句很厚的客气话了,随着大骊铁骑势如破竹,蹄碾压之,所有大骊之外自然皆是外乡,皆是附庸藩属。不过年轻修士的话外话,也有警醒的意思在里边。
陈平安笑着摇:“不用了,我上就回去。”
那名年轻修士愕然,随即大笑,举起酒壶,原来那位青棉袍的年轻男,竟是以最为纯熟的大骊官话开言语。
于是这位年纪轻轻却戎近十年的武秘书郎,朗声:“翊州云在郡,关翳然!”
陈平安面犹豫,不太适合自报名号,便只得向那人抱拳,歉意一笑。
关翳然大笑说:“将来万一遇上了难,可以找我们大骊铁骑,蹄所至,皆是我大骊疆土!”
陈平安神恍惚,不知如何作答。
此后正月初三这天,陈平安三骑离开这座城池,继续往北,不断临近石毫国北方边境。
大雪消。
光柳,日彩泛槐烟。
一路上曾掖拣取了不少好东西,比如:一方篆刻有“礼曹造”的石毫国总兵官关防印;许多被当作瓶瓶罐罐丢在路旁的古董珍玩,多是大和袖珍件,散一地,估计那些形制不大不小、适宜携带的,都已被逃难百姓拣选而去,其实它们都是太平盛世价值数十、百余金的昂贵件,如今却被弃若敝屣;还有路上一些个早已被泥泞浸透,几乎毁坏殆尽的名贵字画、字帖,或是贱卖给各没有被战火殃及的郡县当铺的珍藏件。不承想笃宜还是个财迷,曾掖更是,每次在当地设立粥铺、药铺,一有闲暇,他们就会跑去捡漏,已经跟陈平安借了两次神仙钱,数目倒是不多,加在一起就十二枚雪钱,只是要折换成世俗王朝的金银,并不容易,必须去仙家渡或是神仙客栈,所幸狐人符纸中的某位女,石毫国一却算不得尖的仙家府,陈平安完成那位女的心愿后,就跟那座仙家以神仙钱换取了一些金银,给笃宜和曾掖自己去置,笃宜为此还专门缠着陈平安打造了一只大竹箱,专门用来放置金银。
陈平安对此没有异议,只要不耽搁各自的修行和正事,就由着他们去了。
这天在邻近边境的一座小郡城,陈平安负责与本地官府牵之后,熟门熟路的曾掖和笃宜开始忙碌粥铺、药铺的设置,对此他们不敢有丝毫糊,唯有在忙完每天的分事之余,才敢兴采烈去各大当铺捡漏,因为陈先生虽然不手事务,甚至几乎从不开说话,可是两人与这位账房先生相这么久,早已知晓陈先生的行事风格,陈先生什么都会看在中,而且只会看得比他们更远。
至于他们凭借向陈先生赊欠记账得来的钱,去当铺捡漏而来的一件件古董珍玩,暂时都寄存在陈先生的咫尺当中。
这要归功于笃宜世族,生前又是她所在岛屿珍宝坊的一个小事,力不俗,远远不是少年曾掖可以媲的。
后来陈平安担心笃宜也会看走,毕竟他们购买而来的件,杂项居多,从一座座石毫国富贵门里落民间,千奇百怪,于是就请了一位寄居在仿制琉璃阁的中五境修士魂,帮着笃宜和曾掖掌,结果那被朱弦府远致炼制成井坐镇鬼将的,一就上了瘾,先是将笃宜和曾掖捡漏而来的件,贬低得一文不值,之后非要亲自现离开那座仿制琉璃阁,帮着笃宜和曾掖这两个蠢去购买真正的好东西,为此他竟是不惜以狐人符纸的女面容现世。这位生前是观海境修为的老人,能够这么大的牺牲,看来陈平安在账本上的记载,并非虚言,确实是个癖好收藏古这类书简湖修士中“破烂货”的痴人。账本上还记录着一句早年某位地仙修士的评,说这位常年捉襟见肘的观海境修士,若是不在那些件上胡开销,说不定已经跻龙门境了。
陈平安也由着老修士,每天在他们面前,明明是婀娜人的相貌,却会摆那金刀大的豪放坐姿,反正他陈平安又不是没见过类似场景,说实话,当初一个“杜懋”成天扭扭,行走之时,纤腰扭摆,其实还要更恶心些。
这天黄昏里,曾掖他们一人两鬼,又去城中各大当铺捡漏。其实常在河边走哪能不鞋,能够让一位观海境老鬼都瞧得上的件,寻常山泽野修当然也会动心,甚至是谱牒仙师,专程去往那些战之国,将此作为难得一遇的挣钱机会,许多豪门世家传承有序的传家宝当中,确实会有几件蕴灵气却被家族忽略的灵,一旦碰到这,挣个十几枚雪钱乃至于数百枚雪钱,都有可能,所以曾掖他们也会遇到修行的同中人。之前在一座大城当中,就差起了冲突,对方是数位来自一座石毫国尖府的谱牒仙师,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都谈不上取豪夺,最后还是陈平安去收拾的烂摊,让曾掖他们主动放弃了那件灵,对方也退让一步,邀请野修“陈先生”喝了顿酒,相谈尽,只是为此笃宜私底还是埋怨了陈平安很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