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江清月近人》：十年之约已过半(2/10)

青衣小童后仰倒去，用双手枕。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平安就能跟他们朋友，而且是真正的朋友。

老人是见过世面的，直接问：“多大？”

陈平安回答：“孩的拳大小。”

老人冷笑：“良心也没几两。”

陈平安有些尴尬，没有隐瞒，轻声：“一块杜懋飞升失败后坠落人间的琉璃金碎块。”

老人不是拖泥带的人，问过了这一茬，不答案满不满意，立即换了一茬询问：“这次去往披云山，谈过心后，是不是又手欠了，给魏檗送了什么礼？”

老人突然说：“是不是哪天你师父被人打死了，你才会用心练武？然后练了几天，又觉得吃不消，就脆算了，只要每年像是去给你师父爹娘的坟磕那样，跑得殷勤一些，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就在此时，一袭青衫摇摇晃晃走屋，斜靠着栏杆，对裴钱挥挥手：“回去睡觉，别听他的，师父死不了。”

裴钱愣在当场。

裴钱泫然泣：“万一呢？”

宗师，哪怕不过六境七境，想要偎红倚翠的话，还不简单？

老人笑问：“怎么，要给你师父打抱不平？”

粉裙女童扯了扯裴钱的袖，示意她见好就收。

只是小丫认了陈平安当师父，还算死心塌地，那么老人就不好随便手，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义。哪怕小黑炭每天游手好闲，暴殄天，老人也只能等到陈平安返回落魄山，才好说一二。至于最后陈平安如何对裴钱传授武学，依旧是这对师徒二人的自家事。

老人了一些天机，：“宋镜相中的少年，自然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天才，大骊粘杆郎之所以找到此人，在于此人早年破境之时，还是武的三境，就引来数座武庙异象，而大骊向来以武立国，武运起伏一事，无疑是重中之重。虽说最后阮秀帮助粘杆郎找了三位粘杆郎候补，可其实在宋镜那边，多多少少是被记

老人摇：“换成寻常弟，晚一些就晚一些，裴钱不一样，这么好的苗，越早吃苦，苦越大，息越大。十三四岁，不小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差不多拿到那本《撼山谱》，开始练拳了。”

陈平安：“差碰面。”

陈平安气笑：“那就上楼，师父让他帮你拿骨，就跟隋右边当时在老龙城差不多，要不要？我数到三，如果还不回去睡觉，就把你抓上来，想跑都跑不了，以后师父也不你了，一切由老前辈置。”

陈平安刚数了个一，裴钱就开溜了，一边跑一边嚷嚷：“没有万一，哪有什么万一，师父厉害着哩。”

老人不说话，裴钱就越没有底气，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喊上老厨都没用，还是怪自己那疯剑法太难练成，否则哪里容得老王八如此嚣张跋扈，早打得他跪地磕，给自己师父认错了。

陈平安双手放在栏杆上，：“我不想这些，我只想着裴钱在这个岁数已经了许多自己不喜的事，抄书啊，走桩啊，练刀练剑啊，够忙的了，又不是真的每天在那儿游手好闲，那么总得由她些她喜的事。”

裴钱眨了眨睛，问：“老先生，咱们都是混江湖的英雄好汉，所以要讲义，要知恩图报，对吧？”

陈平安是真不知这一幕，陷沉思。

老人斜：“怎么，真将裴钱当女儿养了？你可要想清楚，落魄山是需要一个无法无天的富家千金，还是一个骨韧的武运坯。”

老人说：“阮秀当年跟随粘杆郎去往书简湖，知吧？”

老人问：“小丫的那双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平安咳嗽几声，神温柔，望着两个小丫片远去的背影，笑：“这么大孩，已经很好了，再奢望更多，就是我们不对。”

陈平安本以为老人要骂他败家，不承想老人，说：“不能只欠魏檗的人，不然将来落魄山众人，在心境上被你连累，一辈寄人篱，抬不起来看那披云山。”

裴钱泪盈盈，抿起嘴，伸手死死握住腰间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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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瞰着这个怎么看怎么都是块武运坯的黑炭丫，有些纳闷：陈平安这家伙别的不说，光还是有的，不该瞧不裴钱的天资骨才对，怎么就舍得不用心雕琢这块绝世璞玉？怎的就由着楼底这个小惫懒货吃不住疼，就真不去刻苦习武了，成天想着一夜练绝世剑术，两天练个天无敌？

陈平安摇：“从藕福地来后，就是这样了。东海观观的老观主，好像在她睛里动了手脚，不过应该是好事。”

陈平安摇。

竹楼那边，裴钱见着了站在二楼廊的光脚老人。

老人面无表：“不敢。”

裴钱轻轻拍掉粉裙女童的手，昂首，大声：“老先生，咱们五棋，规矩由我来定，谁赢了听谁的，敢不敢？”

陈平安笑：“反正我才是裴钱师父，你说了不算。”

老人又问：“知不知我为何两拳将你打到溪畔的阮秀前？”

老人嗤笑：“那你知不知她宰了一个大骊势在必得的少年？连阮秀自己都不太清楚，那个少年，是藩王宋镜相中的弟人选。当初在芙蓉山上，大局已定，拐走少年的金丹地仙已经死，芙蓉山祖师堂被拆，野修都已毙命，而大骊粘杆郎却完好无损，你想一想，为何没有带回那个本该前途似锦的大骊北地少年？”

老人没有说话。

只是裴钱今儿胆特别大，就是不愿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