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江湖宗师也好,四捡漏的过路野修也罢,杀哪个都算军功。
陈平安转过,对那些江湖人士摆摆手,耐着说:“走吧,想必你们也看来,这里已经不是你们能掺和的了。以后再要行侠仗义,诛杀什么楚党,奉劝你们别扯上剑山庄。江湖义还是要讲一讲的,不要自认占了德大义,就可以事事随心。”
那位始终骑缓行的矮小老者,已经越过骑队,距离那青衫剑客不足三十步,嗤笑:“这些江湖爬虫想走,也得能走才行,老夫了吗?知不知这些家伙,他们一颗颅能换多少银?被你小打的那个,就至少能值三枚雪钱。那个力不错,晓得敬称老夫为剑仙的女,你总该认得来吧,不知多少江湖儿郎,梦都想着成为她底的那匹,给她骑上一骑。这个小寡妇,丈夫是位所谓的大英雄,凭一己之力,亲手杀死过大骊两位随军修士,故而男人死后,她在你们梳国也极有威望,估摸着怎么都该值一枚小暑钱。”
陈平安听着那老人的絮絮叨叨,轻轻握拳,呼,悄然压心中那急于拳剑的烦躁。
离开落魄山之前,老人崔诚在二楼最后一次喂拳,除了向陈平安展现十境巅峰武夫的实力之外,还有一句分量极重的言语。
“陈平安,你该修心了,不然就会是第二个崔诚,要么疯了,要么……更惨,,今天的你有多喜讲理,明天的你就会有多不讲理。”
陈平安扶了扶斗笠,环首四顾,天也秋心也秋,就是个愁。
总得有个破解之法。
陈平安收回视线,望向那个山上老剑修,:“既然有剑,那就剑。”
老者瞥了那个不知天地厚的年轻游侠,然后将视线放得更远些,看到了那个享誉一国江湖的女,:“老夫这就是剑仙啦?你们梳国江湖,真是笑死个人。不过呢,对于你们而言,能这么想,似乎也没有错。”
剑铿锵鞘,势如奔雷。而老者依旧双手握住缰绳,意态闲适。
一剑而去,以至于敌我双方,耳都开始嗡嗡作响,心神震颤。
只是另外那名梳国本土仙家府邸的随军修士,却心知不妙。
只见那青衫剑客脚尖一,直接踩在了那把鞘飞剑的剑尖之上,又一抬脚,好似拾阶而上,以至于剑倾斜地小半,那个年轻人就那么站在了剑柄之上。
剑的老修士毫不犹豫抱拳:“恳请前辈原谅在的冒犯。”
剑快,低认错也快。
其中玄妙,恐怕也就只有对敌双方以及那名观战的修士,才能看破。
陈平安一脚跨,重新落地,踩剑贴地,向前一抹,剑剑尖指向自己,一路倒去,接着他轻轻跺脚,剑先是停滞,然后直直升空,陈平安又伸并拢的双指,拧转一圈,以剑师驭剑术将那把剑推回矮小老修士的剑鞘之。始终双手抱拳的老剑修继续说:“前辈还剑之恩……”
陈平安驭剑之手已经收起,负于后,换成左手双指并拢,双指之间,有一抹约寸余的刺萤。
陈平安笑:“必有厚报?”
老剑修面无表,双袖一震。
世间剑修的本命飞剑,几乎每一把都有自己的独到之。而这位观海境剑修的本命飞剑之不在一剑破万法的锋锐,甚至不在飞剑都该有的速度上,而在轨迹诡谲、虚幻不定,以及一门好似飞剑生飞剑的拓碑秘术。
一瞬间。那个青衫剑客四周,浮现十二把一模一样的飞剑,构成一个包围圈,然后悬停位置,各有低,剑尖无一例外,皆指向青衫剑客的一座座关键气府,不知到底哪一把才是真,又或者十二把都是真?十二把飞剑,剑芒也有弱之分,这便是拓碑秘术唯一的不足之,无法完完全全令其余十一把仿剑如“祖宗”飞剑。
观战修士皱了皱眉,这一手,同僚从未展过,应该是压箱底的本事了。他作为更擅符箓和阵法的龙门境修士,设地,想想如果自己换到那个年轻人的位置上,估计也要难逃一个至少伤重半死的场。
他不禁慨叹,明知自己是与一位剑修为敌,还敢如此托大,以双指禁锢飞剑,那个年轻人实在是过于自负了。
他们这两位随军修士,一个龙门境剑修,一个观海境剑修,各自侍奉楚濠和青松郡太守,其实都有些大材小用了,尤其是后者,不过是一地郡守。但是如今大将军楚濠权倾朝野,这可不是一位大公无私的人,几乎把所有尖的随军修士,都秘密安排在了他自己和楚党心腹边,待遇之,已经远远超梳国皇室。
老剑修微微一笑,成了。
但是一刻,老剑修的笑容就僵起来。
那年轻人负后之手,再次拳,一拳砸在看似毫无用的地方。
老剑修嘴角渗血丝。
十二把飞剑,其中十把只靠神意牵连的飞剑,烟消云散,最后只剩两把,一把依旧被牢牢约束在那人左手双指间,还有一把真正隐藏杀机而非障法的飞剑,却被一倾泻转的拳意罡气阻滞,而那个年轻剑客所穿青衫,分明是一件品秩极的法袍,灵气凝聚在剑尖所指地带,把颤颤巍巍的飞剑,拒之门外。
陈平安低看着指间那把本命飞剑,自言自语:“是该去北俱芦洲见识真正的剑修了。听她说,那苦寒之地,自古多豪杰。”
陈平安一甩手指,将那柄飞剑丢养剑葫。
世间养剑葫,除了可以养剑,其实也可以洗剑,只不过想要成功清洗一本命飞剑,要么养剑葫品秩,要么被洗飞剑品秩低。刚好,这把“姜壶”,对于那飞剑而言,品秩算了。
当那把关键飞剑被收养剑葫后,第二把如从古画上剥一层宣纸的附庸飞剑也随之消失,重新归一,在养剑葫瑟瑟发抖,毕竟里边还有初一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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