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另一个朱敛(6/10)

的功劳，自然就是她另外一个儿宋和的功劳，这些幕，一位位上国，这些大骊重臣都未必知晓，但是没关系，先帝认，崔瀺认，宋镜也认，这就足够了。

宋集薪活着离开骊珠天，更是好事，当然前提是这个重新恢复宗谱名字的宋睦，不要贪心，要乖巧，要懂得不与哥哥宋和争那把椅。

所以那次陈平安和使大隋京城的宋集薪，在山崖书院偶然相遇，云淡风轻，并无冲突。

宋集薪与陈平安当邻居的时候，怪气的话语没少说，什么陈平安家的大宅，唯一响的东西就是瓶瓶罐罐，唯一能闻到的香味就是药香。

不过除了骗陈平安违背誓言那件事之外，宋集薪与陈平安，大上还是相安无事的，虽然互相看不顺，但也井不犯河，关独木桥，谁也不耽误谁。至于几句怪话，在泥瓶巷杏巷这些地方，实在是轻如鹅，谁上心，谁吃亏。事实上宋集薪当年就是在这些市井妇人的琐碎言语上，吃了大苦，因为太在意，一个个心结便成死结，神仙难解。

当渡船临近大骊京畿之地，这天夜幕中，月明星稀，陈平安坐在观景台栏杆上，仰望天，默默喝着酒。

年幼时的陈平安，最怕生病，从熟稔上山采药，再到后来去当了窑工学徒，跟随那个死活看不上他的姚老学烧瓷，对于有恙一事，最最警惕，一有发病的迹象，就会上山采药熬药。刘羡曾经笑话陈平安是天底最气的人，真当自己是福禄街千金小的了。

年幼的陈平安曾经睁睁看着娘亲病倒在床，骨瘦如柴，最终医治无效，在一个大雪天去世，他是怕自己一死，天底连个会挂念他爹娘的人都没了。

当年娘亲总说生病不会痛的，就是经常犯困，所以要小平安不要怕，不用担心。

一开始年幼的孩真的相信了，后来才知本不是那样，娘亲是为了要他少想些，少些，才咬着牙，熬着。

那一床老旧被褥，好些被角里，都被娘亲扯碎了。

富贵人家，衣无忧，都说孩记事早，会有大息。

贫苦门，孩懂事得早，还能如何，早些吃苦罢了。

当年的泥瓶巷，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踩在板凳上烧菜的年幼孩，被油烟呛得满脸泪，脸上还带着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独自奔走在神仙坟去祈福许愿的孩，会不会怕黑，会不会害怕那些鬼气森森的市井传闻。跪在地上给神仙菩萨们磕的时候，说先欠着香火，以后大了，他一定补上，算不算虔诚。

没有人会记得当年一扇屋门里，妇人忍着剧痛，咬牙关，仍是有细微声响渗牙，钻被褥。门外，那个满脸惨白的孩，不知所措，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也不敢哭声，怕娘亲知他听到了。

不是世间所有至亲之间，都能够悲相通。

去角山之前，那天在祖宅守夜的时候，裴钱迷迷糊糊，打着瞌睡，脑袋一歪，猛然惊醒，发现师父竟然在默默泪。

裴钱没有说话，默默看着师父。

依稀看到一个年幼影蹲在墙角，对着药罐。

那个还是小孩的师父，害怕大，害怕明天，他想要光如倒，回到一家团圆的好时分。

陈平安回过神，轻轻了裴钱的脑袋，轻声：“师父没事，就是有些遗憾，自己娘亲看不到今天。你是不知，师父的娘亲一笑起来，很好看的。当年泥瓶巷和杏巷的所有街坊邻居，连平时说话再尖酸刻薄的妇人，就没有谁不说我爹是好福气的，能够娶到我娘亲这么好的女。”

那天晚上的后半夜，裴钱把脑袋搁在师父的上，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