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气十足,上天地,龙潭虎,都无所畏惧!”
陈平安问:“你现在没了傍的法袍符箓,我带着你,有什么意义?拖累吗?”
书生抬起手掌,掌中浮现一,另外一袖赶翻摇,以灵气将其笼罩遮覆——竟是一把紫小飞剑。他笑:“山人自有压箱底的法宝。此剑名为紫芝,仿自我们北俱芦洲一位大剑仙的飞剑。它不是剑修的本命飞剑,气势却胜似飞剑,用来假装大剑仙吓唬人那是一绝!这是恨剑山的绝技,浩然天独一份的绝活,名气之大,与三郎庙铸造的护灵宝甲不相上!”
陈平安指了指自己后的剑:“我需要你吓唬人吗,拿一诚意好不好?”
书生悻悻然收起那把气势惊人的紫芝,又翻转手掌,多一件螭龙钮铜印的小件,神悲壮:“这是最后最后的压箱底件了,将其砸碎,便有一条战力惊人的螭龙降临,翻江倒海不在话。就是只能消耗一次,这还是我与那位崇玄署钱师妹赊欠而来的云霄宝库重。”
陈平安看着他,他微笑对视。
陈平安有些怀疑,若是真正搏命厮杀,自己有几分胜算?在避暑娘娘的广寒殿时觉得有七八分,现在看来,至多五五分?
原因很简单,那把紫芝的确是仿品,不是什么山巅剑仙的本命,用来吓唬元婴修士最合适不过,可用来杀金丹修士,更是合适不过了。
加上那枚不知浅的螭龙钮铜印,若是由真正的书生来用,厮杀起来,对方攻防兼,如果再拥有一件品秩更好的法袍,再上一件兵家甲覆盖的宝甲……毕竟,那件所谓的百睛饕餮法袍只是他用以遮掩耳目的伪装而已。一位极有可能是天生的崇玄署真传山历练,岂会没有祖传法袍宝甲护?
书生神幽怨,满脸委屈说:“好人兄为何不说话了,莫不是见财起意?我反正打不过你,就只能再掏法袍和灵宝甲来保命了。”
“说好的铜印是你最后一件压箱底宝贝呢?”陈平安说,“有钱真是了不起,我怕了你。”
书生叹息一声:“我那师妹说过,门历练,既然本事平平,言语就更不能与人心。”
陈平安说:“走吧。”
书生拳掌:“去搬山大圣的山还是那地涌山找回场?”
陈平安说:“沿着那条黑河,找一找老龙窟。”
书生疑惑:“为何?”
陈平安开始沿着山脊往走,缓缓:“地涌山的护山大阵已经给你扯了个稀烂,群妖如今肯定聚在了搬山猿的山,说不定地涌山那位辟尘元君要么已经将家底死死藏好,要么脆就随携带,搬去了盟友那边。去地涌山喝西北风吗,还是去搬山猿那边碰,再给他们围殴一顿?”
书生以拳击掌,赞叹:“对啊,好人兄真是好算计,那两只鼋在地涌山大战当中都没有,用好人兄你的话说,就是半不讲江湖义了,所以即便咱们去找他们的麻烦,搬山猿那儿的群妖也多半恨在心,打死不会救援。”
陈平安冷笑:“我现在担心的是给你宰了吃掉的避暑娘娘背后的靠山会不会赶来。说说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书生嘿嘿笑:“是位鬼蜮谷的老元婴英灵,在北边诸城当中名气颇大,都敢不听京观城城主的号令,生前是神策国的大将军,功勋卓著,活着的时候从来没被人称赞过什么用兵如神,但死后被后世兵家誉为‘运兵用正不用奇’,青史上评价很。如果不是他效忠的蠢皇帝中了离间计,要他行率军击,害他一家青壮老幼三十余一并战死沙场,牵一发而动全,那是一个相当关键的转折,不然骸骨滩战事的最终结果还真不好说。”书生停顿片刻,有些惆怅,“至于避暑娘娘是怎么攀附上这位英灵的,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自然不知喽。”
两人一起行走于山脊小径,陈平安见他转往悬崖那侧张望,声说:“别打那两只妖的主意。”
书生奇怪:“与你熟悉?”
陈平安摇:“不熟。”
书生愈发纳闷:“那你庇护它们作甚?留着祸害……也对,如今微末行,几百年是注定不了鬼蜮谷的,祸害不了人。”
陈平安缓缓:“有灵众生,修行不易。”
书生打量了一陈平安:“还真受伤了?”
陈平安:“那只金丹灵想要故伎重演,对我施展那跗骨影,我一剑劈碎后,给那搬山猿抓住机会砸了一锤。随后法宝齐至,我只好用掉了一张价值万金的符箓,直到现在还心肝疼。”
陈平安心郁郁。其实不止心疼,他不但用掉了仅剩的一张金材质缩地符,还让自己的保命手段浮面,以后再想连用两张金缩地符,以剑仙劈开鬼蜮谷和骸骨滩的小天地禁制,可能就会有变故。
书生发现这人在说到搬山猿的时候语气有些细微变化,笑问:“怎么,跟搬山猿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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