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起了,各自打了火气,当不会死手,但肯定会找个机会扮演那野修,毁尸灭迹,这是常有的事。
宋兰樵犹豫了一,还是咽了已经到嘴边的提醒话语。大宗弟最要脸,自己就别画蛇添足了,省得对方不念好,自己还被记恨。
陈平安环顾四周后,扶了扶斗笠,笑:“宋前辈,我反正闲来无事,有些闷得慌,去耍耍,可能要晚些才能到圃了,到时候再找宋前辈喝酒。稍后离船,可能会对渡船阵法有些影响。”
宋兰樵愣了一,有些意外。不过修士行事素来随心,这位老金丹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讲了几句兆好的吉利话。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姓陈的外乡修士似乎有些尴尬。为何不御剑?哪怕觉得太过扎,御风有何难?
陈平安只得一拍养剑葫,单手撑在栏杆上翻而去,随手一掌轻轻劈开渡船阵法,一穿而过,形如箭矢激去,然后双足似乎踩在了一抹幽绿剑光的端,膝盖微曲,骤然发力,形疾速倾斜向掠去,四周涟漪大震,轰然作响,看得宋兰樵直打战:好家伙,年纪轻轻的剑仙也就罢了,这副魄韧得好似金境武夫了吧?去他的剑修!
陈平安落在一座山峰之上,遥遥挥手作别。
宋兰樵亦是如此,到底还是个懂礼数的,讨厌不起来。
山上修士,好聚好散,何其难也。
陈平安取一只竹箱背在上。剑仙不乐意鞘,显然是在鬼蜮谷未能酣畅一战,有些赌气。至于原名“小酆都”的剑胚初一,陈平安是不敢让其轻易离开养剑葫了。
陈平安取那串桃在手上,再将那三张云霄符箓放左手袖中。
在金光峰和月华山没能遇上金背雁和蛙是好事,之所以拣选这艘圃渡船,一个隐蔽缘由就在于此。
陈平安犹豫了一,没有着急动,而是寻了一僻静地方,开始炼化那最的积霄山金雷鞭。约莫两个时辰后,炼化了一个大概坯,手持行山杖,开始徒步走向那座相距五六十里山路的银屏国郡城。
先前在渡与庞兰溪分别之际,少年赠送了他两廊填本神女图,是庞山岭最得意的作品,可谓价值连城,一神女图估值一枚谷雨钱,还有价无市。只是庞兰溪说不用陈平安掏钱,因为他太爷爷说了,陈平安先前在府邸所说的那番肺腑之言十分清新脱俗,宛如空谷幽兰,半不像话。
陈平安厚着脸收了两神女图,笑着对庞兰溪说次重返骸骨滩,一定要与他太爷爷把酒言。
庞兰溪是实诚人,说:“我太爷爷手上仅剩三神女图都没了,两送你,一送给了祖师堂掌律祖师,想再要用些话换取廊填本,就是为难他了。”
陈平安一脸真诚地说:“你太爷爷中自有丘壑,对于那些画城神女的灵神韵早已烂熟,腕犹如神鬼相助,由心到笔、笔到纸,纸上神女自然栩栩如生,如与你太爷爷灵犀相通,一切到渠成,妙手天成……”
庞兰溪听得目瞪呆,但是当陈平安乘坐的那艘渡船远去之时,他又有些舍不得,想要多听一听那家伙喝酒喝来的理。
当时渡船远,披麻宗老祖师盯着手掌,一旁的庞山岭微笑:“甚合我心。”
老祖师憋了半天也没能憋些俏言语来,只得作罢,问:“这烂大街的客话你也信?”
庞山岭一挑眉:“在你们披麻宗,我听得着这些?”
老祖师恼火不已,大骂那个年轻游侠厚颜无耻,若非对女的态度还算端正,不然说不得就是第二个姜尚真。
陈平安那会儿只知披麻宗老祖和庞山岭定然在以掌观山河的神通观察自己和庞兰溪,至于老祖师的恼羞成怒是不会知了。
一个青衫背箱的年轻游侠,只是手持行山杖,走在冬日萧索的山脊小路上。
希望那给羊看大门的小鼠这辈有读不完的书,在鬼蜮谷和骸骨滩之间安然往返,背着书箱,次次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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