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之行事言语,果然不可理喻。
晏清转过,因为边那个模样憨的翠丫在偷偷扯她的袖。
她悄悄伸一手指,示意这个在师门从来言语无忌的丫别声。
少女会心一笑,轻轻,以心湖涟漪与晏清:“晏师姑,他在小小地修心呢,好古怪的,便是我都只看个大概,就像是……樵夫砍柴先磨刀吧,但是依稀瞧着他好像嫌弃咱们人少哩,磨石不够大,影影绰绰有个城池廓,他约莫在想随驾城茫茫多的百姓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家伙真狡猾,之前在苍筠湖上故意拿几条傻不拉几的蠢蛇淬炼魄,这会儿又来。唉,晏师姑,你是晓得的,我以往最仰慕二祖经常念叨的那剑仙啦,现在不敢仰慕了,吓死个人。”
晏清只觉得匪夷所思,越发心神憔悴。这是她自修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紊心境。师门用来潜藏真的仙家心法无用,自家功夫的静心凝神也无用。
白衣剑仙突然喃喃自语,似乎有些无奈:“好吧,你说可以了,那就当是可以了吧。”
此人模样其实远远不如何,可是扛不住人家是一位杀力无穷的剑仙。
这会儿龙大殿上落座众人都有些风声鹤唳,疑神疑鬼,总觉得前这位白衣仙人一言一行都带着法意……不愧是剑仙。
陈平安转对那个已经酝酿好措辞的白发老翁:“闭嘴是最好。”
一抹幽绿剑光骤然现,老翁神剧变,一脚跺地,双袖一摇,整个人化作一只掌大小的纸折飞鸢,开始四逃遁,飞剑如影随形。
雪白纸鸢的逃跑路线也颇多讲究,一次试图掠大殿门,被飞剑在翅膀上刺一个窟窿后,便开始在宴席几案上游弋,以那些东倒西歪的练气士以及几案上的杯碗酒盏作为阻滞飞剑的障碍,如一只灵巧鸟雀绕枝飞丛,不停穿梭其间,险之又险,更吓得那些练气士一个个脸惨白,又不敢当着黄钺城和叶酣的面破大骂,无比憋屈,心中愤恨这老不死的东西怎的就不死。
陈平安望向何:“最后一次提醒你取剑。”
何闭不言,只是握住竹笛的手青暴起。
叶酣缓缓起,和颜悦问:“剑仙既然安然无恙,我们也未曾真正铸成大错,犯死罪,可到底在这段时日是我们叨扰了剑仙的清修,那么能否让我们黄钺城牵,就由我叶酣亲自面,帮着剑仙弥补一二?”
陈平安笑着:“自然可以。随驾城城隍爷有句话说得好,天底就没有不能好好商量的事。”伸手一抓,将那把剑驾驭手中,随手横抹,“说吧,开个价。”
他的举动太过人意料,剑更是风驰电掣一般。等到他手腕一抖,随手将剑丢剑鞘,众人都没有明白这一手的意义何在。
那位在十数国山上一向以温文尔雅、雅量过人著称于世的黄钺城城主突然暴怒:“竖安敢当面杀人!”
所有人齐刷刷抬起,最终视线停留在那个伸手捂住脖的俊少年上。
手中那支仙家竹笛已经坠地,如珠玉碎裂声,叮咚不已。
何形踉跄地后退数步,已经有鲜血渗指间。他满脸泪,一手死死捂住脖颈,一手伸向叶酣,呜咽颤声:“父亲救我,救我……”
范巍然心中悚然,继而觉得自己被狠狠打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疼。
她差没气得白发竖立,直接弹飞那盏仙人赐的金冠!
好一个何,好一个叶酣,好一对算计了十数国修士的藏拙父!
若是自己和宝峒仙境真有那促成晏清、何结为侣的念,就凭他们父二人的城府手腕,岂不是要包打狗?清丫只是潜心修、不问俗事的单纯丫,哪里比得上叶酣、何这对老小狐狸。退一万步说,清丫不来欺师灭祖的勾当,不会帮何对付宝峒仙境,可到时候心终究是毁了大半,便是真的尊师重,想要帮助师门对付黄钺城,都要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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