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着?!”
柳质清无奈:“那算我跟你买那些鹅卵石,放回玉莹崖,如何?”
陈平安伸一只手掌:“五枚小暑钱,本店不打折!”
柳质清一掌拍在柜台上,抬手后,桌上多了五枚小暑钱。他转就走:“我次再来圃,如果中少了一颗鹅卵石,看我不砍死你!”
陈平安一手指轻轻住柜台,不然那么多依次排列开来的神仙钱会了阵形。
又多五枚小暑钱,有烦。太会生意,也不太好啊。
陈平安觉得今天是个生意的好日,收起了所有神仙钱,绕柜台,去门外摘了打烊的牌,继续坐在店门的小竹椅上,只不过从晒日变成了纳凉。
与柳质清切磋,自然是分胜负不分生死的那,是为了掂量一金丹瓶颈剑修的飞剑到底有多快。
三场切磋,柳质清从力五分,到七分,最后到九分,陈平安大致有数了。
不过柳质清如今火气这么大,也不怪他,毕竟恐怕他这辈都没吃过这么多泥土。
当然,陈平安与柳质清的三次切磋,他各有压境,也不太好受。
第四场是不会有的,不然双方就只能是生死相向了,没有必要。
至于为何三场切磋之后,陈平安还留在圃,除了当一回包袱斋挣钱,为咫尺腾些位置来,他还要等待一封回信。
先前通过圃剑房给披麻宗木衣山寄去了一封密信,所谓密信,哪怕传信飞剑被拦截来,也都是一些让披麻宗少年庞兰溪寄往龙泉郡的家常事。所以什么时候龙泉郡寄信到骸骨滩再到圃,只需要看那位谈老祖何时现就知了。
这位着圃数千谱牒仙师、杂役弟的元婴老祖师从到尾都没有现在陈平安面前,但是只要披麻宗木衣山真的回信,她定力再好、事务再多,也一定坐不住,会走一趟铺或是惊蛰府邸。
夜幕中,老槐街灯火辉煌,“蚍蜉”铺又有些账。
陈平安起,打算关门了,之后只需祭暂借而来的一艘符舟,就可以御风返回竹海惊蛰府邸。他刚拿起小竹椅,就又放了,望向店铺。一个材修的年轻妇人凭空现,微笑而立。
陈平安跨过门槛,抱拳笑:“拜见谈夫人。”
这位圃主人姓谈,单名一个陵字。圃除了她之外的祖师堂嫡传谱牒仙师,皆是三字姓名,例如金丹宋兰樵便是兰字辈。
谈陵没有久留,只是一番客寒暄,将披麻宗祖师堂剑匣给陈平安后,就笑着告辞离去。
圃的生意已经不需要涉险求大了,送一间老槐街小铺,以及随后的一艘锦上添的符舟,火候刚好。
陈平安关上铺,在僻静乘坐符舟去往竹海惊蛰府邸,在房间打开剑匣,有飞剑两柄。圃也收到了一封披麻宗的飞剑传信,说这是木衣山祖师堂给陈公的馈赠回礼,剑匣所藏两把传信飞剑可往返十万里,元婴难截。
陈平安对于剑匣一并不陌生,自己就有,书简湖那只,路程不,品秩远远不如这只。
坐在屋,打开一封信,一看字迹,陈平安会心一笑。
自己那位开山大弟在信上絮絮叨叨了几千字,一本正经地告诉师父她在学塾的求学生涯,风雨无阻,寒窗苦读,一丝不苟,老夫们差动得老泪纵横……而一些真正涉及机密的事务,应该是崔东山亲自担任了刀笔吏。例如周米粒一事,信上隐晦写了一句“学生已了然,有事也无事了”。
陈平安反复看了几遍。嗯,裴钱的字写得越发工整了,抄书应该是真的没有偷懒,只是写的全是些“师父,我那疯剑法已经炉火纯青,师父这都不回家瞅一,那就很遗憾了”“我给铺挣了小山一般的银,师父你快回家看一看,万一银脚跑路我可拦不住”“师父,我麾虽然阵亡了数十位将士,但是我又收了左右两大护法,骑龙巷这儿家家路不拾遗”“师父你放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心,矮冬瓜听话得很,就是饭桶一个,挣钱又不太行,我得掏私房钱帮她垫伙费呢。我如今学成了绝世剑术、刀法和拳法,便是有人欺负我,我也不与他们计较,但是矮冬瓜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因为她是师父说的弱者嘛,我已经不是了哩”这样的话。
陈平安笑着轻轻折起这封家书,缓缓收方寸当中。
他如今早已脱掉金醴、雪两件法袍,唯有一袭青衫悬酒壶。
他起来到廊上,眺望院墙的远方,竹海繁密,人间颜青翠滴。
崔东山风尘仆仆赶回龙泉郡后,在骑龙巷铺里吃了顿晚饭。饭桌上主位始终空着,崔东山想要去坐,与裴钱打闹了半天,才只能坐在裴钱对面。小怪周米粒就坐在裴钱边,石柔只要落座,从来只是坐在背对大门的凳上。而且她也本无须,以往是陪着裴钱聊天,今天是不敢不来。一顿饭,她就是凑个数,象征动了几筷,其余三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尤其是周米粒,筷如飞。
之后,崔东山就离开了骑龙巷铺,说是去落魄山蹭酒喝。
裴钱也不他,在院里边练习了一疯剑法,周米粒在一旁使劲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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