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琼林宗那个堂堂一宗之主的玉璞境修士,也真是好脾气,不但没有骂回去,反而又丢了一枚谷雨钱,毕恭毕敬:“前辈说笑了。”
两人不再对话。
不过有人突然微笑:“贺宗主,考虑好了没有?你若是不说话,我可就要当你答应了。”
徐杏酒轻声:“肯定是那徐铉了。”
陈平安。
北方第一大剑仙白裳的徒徐铉。年轻十人当中的第二人,名次还要在刘景龙之前。
有个沧桑嗓音响起:“哎哟,要喝你徐铉和贺小凉的喜酒啦?如此天作之合,这杯喜酒,老夫一定要喝。”
有个女冷冷清清说:“我已经有侣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
“恭喜贺宗主。”
“敢问贺宗主,与你结为侣之人,是何方神圣?”
“贺仙,我心已碎,从今往后,世间就要少去一个痴心人了。”
最终徐铉的一句言语让所有闹哄哄的言语停了来:“无妨,他一死,你就没了神仙侣。”
贺小凉冷笑:“不如你我二人约个时间,砥砺山走一遭?你只要敢杀此人,我就让白裳断了香火。”
徐铉不再言语。
徐杏酒惋惜:“没有想到贺宗主这般神仙中人,竟然也有了侣,真不知是哪个男人,有此福缘。”
徐杏酒突然发现对面的剑仙前辈脸不太好看。
陈平安低喝了一酒,神恢复正常。
即将午时,一白虹破空而至,飘落在砥砺山石坪中央地带。
砥砺山边缘,有一个帷帽的女走上青石坪,她腰间悬佩刀短剑。
陈平安驾驭云雾升腾的这幅砥砺山画卷,尽量让对战双方都现在画卷当中,至于两人面容看不看得真切,本不重要。
事实上,许多以镜月观战砥砺山的练气士,可能从到尾都没看清楚双方的手,就是看个闹,注定会有许多中五境修士连画卷上的人都看不到几次,至多就是看到那些攻伐法宝、仙家术法绽放来的绚烂光彩。所以北俱芦洲山上一直有传言,不是一个金丹地仙,本不用奢望看砥砺山那些捉对厮杀的半门。
关于这个女宗师绣娘的来历,尤其是武学渊源,北俱芦洲没有任何一份山邸报能说清楚。
徐杏酒很快就开始庆幸自己来了这边,而不是待在师父边观看。往常与师父一起观看砥砺山战事,沈震泽也会经常调整画卷角度,不断收缩画卷大小,但还是会错过许多关键场景。可是在徐杏酒看来,都不如前这个剑仙前辈对战局的准把握,那个神鬼没的绣娘以及她的拳,以及野修黄希铺天盖地的术法和那攻伐法宝的递,虽然一样难免有些遗漏,可徐杏酒发现自己第一次观战砥砺山如此“真切”,环环相扣,好歹能够大致看到双方厮杀的一条脉络。
陈平安聚会神观战,不停转换画卷。
那女武夫暂时展来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远游境,拳极快,魄极。这还是她没有刀剑鞘。至于是不是山巅境武夫,等着看便是。
武宗师的面容和岁数,虽然不像山上修之人那样让人难以辨认,可纯粹武夫境界越、登山越快,两者就越不会直接挂钩。尤其是女武夫,想必更是如此,一样可以延缓容貌的衰老。
黄希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元婴境修士,比刘景龙还要年轻几岁,位列榜上第四、第三的两人,都不足百岁。
这些修天才存在本,本就是一压力,确实会让那些动辄两三百岁的金丹地仙觉得自己一大把光是不是都被狗叼走了。
骤然之间,山画卷趋于模糊,飘摇不定。
陈平安愣了一,徐杏酒赶熟门熟路地丢几枚雪钱,画卷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陈平安便觉得这仙家山的镜月,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可若是以后落魄山也有这桩生意,靠什么挣钱?难靠朱敛和郑大风说书不成?陈平安都要担心落魄山的名声烂大街,以后弟山历练,兴许女还好,男还不得被人人防贼似的?其他的门路,陈平安还真想不来,拉上刘景龙去落魄山当个学塾夫,坐而论一两次?朱敛这个老厨烧火饭,一大桌丰盛菜肴?还是裴钱演练一疯剑法?让魏檗与人棋对弈?
陈平安摒弃杂念,继续凝神观战。
不知为何,双方都好像不着急分生死。
徐杏酒已经看得有些目眩,喝了一酒压压惊。
陈平安依旧不动如山,还要驾驭镜月那幅画卷的辗转腾移。看得徐杏酒越发佩服不已。
陈平安问:“砥砺山大战,最持久的一次,打了多久?”
徐杏酒说:“历史上最一场大战,一个玉璞境剑仙,一个仙人境修士,一个倾力攻伐,一个拼命抵御,旗鼓相当,好像打了个把月。”
陈平安伸手指,了眉心,这要是观战到结局,得吃掉多少枚雪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