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记背上那把得自老龙城苻家的剑仙。
李二:“登船。”
刹那之间,李二手中竹篙当劈,早已在袖中拈起方寸符的陈平安,凭空消失,一脚踩在仙府溶路的石上,借势弹开,几次往返,已经瞬间远离那一舟一人一竹篙。
当陈平安落在面上时,他弓腰踩,倒去,一手,带起一阵涟漪,一个骤然停,两撮壤符与中横符的符胆灵光砰地炸裂开来,然后手腕微微拧转,右手多一把短刀,篆刻有“朝”二字。它与另外一把尚未现的“暮霞”,都取自割鹿山刺客。
竹篙前端看似落地,却没有真正及地面,罡气非但没有在地上劈沟壑,反而连尘土都未扬起丝毫,这便是一位武学止境大宗师的拳意,已经到了收放随心所的境界。
小舟前方,面暴涨,碎石溅,有一袭青衫,形如风驰电掣,双手持刀,笔直一线冲来。
李二收起竹篙,转望去,笑:“里胡哨,倒是吓唬人。”
李二一竹篙随便戳去,脚小舟缓缓向前,陈平安转躲过那竹篙,左手袖中拈住方寸符,一闪而逝。
李二手心一松,又一握竹篙,既没有转,也没有转,竹篙便往后戳去,现在他后的陈平安,被直接戳中,青衫被割裂,一抹血槽白骨砰地撞底。若不是陈平安微微侧,估计嘴上说是“轻视”“会有分寸”的李二这一竹篙,能够直接钉陈平安的膛。
李二脚的小舟继续缓缓向前,本无须撑篙。为十境纯粹武夫的李二一旦拿真正的气盛,随随便便就可以将整条路布满拳意罡气。
李二笑了笑,好嘛,算你小占了地利,竟然一气用上了数十张符,同时炸开,勉能算翻江倒海了。
李二轻轻握住竹篙,罡气大震,嗡嗡作响,一人一舟,不快不慢,继续向前,滴不近人与舟。
李二一跺脚,底响起闷雷。李二小有惊讶,从船尾来到船,瞥了溶远一侧墙,也不再底那个陈平安,脚小舟去如箭矢,一竹篙砸去。
悄无声息窍远游的陈平安神,以鬼斧驮碑符早早隐匿于墙之上,先前诸多,皆是障法。
不承想依旧被李二轻易看穿。
神只得避开那势大力沉的竹篙,这一动,便显了真,是一个腰别折扇的白衣年轻人,哪怕逃窜得有些狼狈,依旧带有笑意,形缥缈,仿佛山上神仙。在离开石之时,陈平安神双指掐剑诀,从眉心掠一把雪白剑光,是那尚未彻底炼化为本命的飞剑初一。虽然不是剑修的本命飞剑,但是经过这一路以斩龙台磨砺剑锋之后,重新现世,便气势如虹。
先前李二的竹篙没有及石,此时他手臂微曲,收了收竹篙,将那飞剑初一打得颤鸣不止,撞石。这转拳意的寻常竹篙,竟是丝毫无损。
李二笑:“还来?”
一把极有剑仙气象的凌厉飞剑,从李二后刺向他的后背心。李二本不在意,自有充沛拳意如神灵庇护,这本就是天底最不可摧的宝甲。
李二“咦”了一声,问:“只是恨剑山打造的仿剑?”因为那把来势汹汹的飞剑,竟被拳意随意地弹开了。
正在此刻,第三把速度最快的飞剑,直直掠向李二的后脑勺。与此同时,第一把剑光如白虹的飞剑,想要再次近纠缠。
李二无奈:“这就有些烦人了。”他松开竹篙,一闪而逝,一刻,手中攥住了三把飞剑,手心溅起绚烂火星。
等到李二返回小舟,那竹篙就像悬停空中,本没有坠,实在是李二这一去一返,过快。
李二一手禁锢三把飞剑,另一手掌心抵住竹篙一端,重重一推,脚小舟轻晃。
竹篙微微倾斜飞掠而去,去势惊世骇俗,直接穿了陈平安的腹,将其钉底。
李二手狠辣。
陈平安的应对更是凶狠。
他用手掌重重一拍底,竹篙从他腹穿过,凭借方寸符,瞬间没了影。
李二笑了笑,没有痛打落狗,说好了,要心存轻视。
陈平安有一好,不知痛,或者说,在死之前,手都会很稳。
有些所谓的武夫天才,受伤越重,战斗越勇,但也难免会有些后遗症,不是大战之后,就在大战之中,属于以拳意换战力。若是厮杀双方境界相当,这人当然可以活到最后,因为纯粹武夫,不可以只有血气之勇、匹夫之怒,但是如果半都没有,就不该走武这条路。可一旦双方境界稍稍拉开,这等作为,利弊皆有,兴许最好的结果,便是成功与更者换命。
武人厮杀,看似枯燥乏味,各自换伤分生死,手段不多,实则有玄机,拳拳有意思。
尤其是跻十境后,天地阔,大有奇观,风光无穷。
宋镜野心,格局大,对于武学的追求之纯粹,可以舍江山,弃龙椅,执念之重,远胜寻常宗师。他拳所求,是要教那些山巅仙人,走山来,朝他宋镜俯首磕。
故而气盛。
李二自认在这一重境界,确实输了宋镜不少。
纯粹武夫登之后,任你拳千百,武胆各异,其实大致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如平开福地,一拳意,广袤无垠,气盛者为尊。另一条路,像是仙人开辟天,更易归真,脚无路,便继续凌空往去。李二不是不想在气盛境多走走,只是自心使然,拳意又足够纯粹,若是故意打熬“气盛”二字,裨益不大,不如顺势直接跻归真。
先前与陈平安喝酒闲聊,李二听说落魄山有个妙人叫朱敛,绰号武疯,与人厮杀,必分生死,但是平日里,散淡如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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