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住叠嶂的脸颊,制止她:“瞎说什么!”
董画符站在一旁偷着乐呵。唉,原来宁也会聊这些,大开界了。
宁姚看向陈平安,后者笑着,宁姚这才说:“走,去叠嶂铺附近,找个地方喝酒。”
众人一起门的时候,宁姚还在教训无遮拦的叠嶂,用神就够了。叠嶂一路上笑着赔罪歉,也没什么诚意就是了。董画符吊在一行人的尾上,习惯了。
陈平安被陈三秋和晏琢一左一右两个门神护着,晏琢小声说:“陈平安,就你这神鬼没的法,加上你是浩然天屈指可数、响当当的武学大宗师,前面两场架,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撑过去,第三场输了的话,我这人最仗义,会亲自把你背回来!”
陈三秋微笑:“别信晏胖的鬼话,了门后,这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尤其是你这远而来的外乡人,与咱们这类剑修捉对较量,一来照规矩,绝对不会伤及你的修行本,再者只是分胜负,剑修剑,都有分寸,不一定会让你满是血的。”
结果陈平安说了一句让两人摸不着脑的言语:“这么一来,反而是麻烦事。”
虽然宁府大门外人攒动,三三两两扎堆的年轻剑修,却没有一人言语。
等到一行人即将走到叠嶂铺,一条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街两边酒肆林立,很多早早提前赶来喝酒看闹的,在酒肆里各自喝酒,人人沉默,笑容颇堪玩味。
有一个年轻人现在了大街上,众目睽睽之,腰佩剑,缓缓前行。
宁姚瞥了便不再看,继续与叠嶂聊着天。
晏琢轻声提醒:“是个龙门境剑修,名叫任毅,此人的本命飞剑名为——”
陈平安却笑:“知对方境界和名字就够了,不然胜之不武。”
陈三秋嗤笑:“这任毅,不愧是齐狩边的号狗,什么都喜往前冲。”
任毅停步在五十步外,:“陈平安,愿不愿意与我切磋一?”
陈平安独自一人向前走几步,嘴上却说:“如果我说不愿意,你还怎么接话?”
任毅一手住剑柄,笑:“不愿意,那就是不敢,我就不用接话,也不用剑。”
刹那之间,只见一袭青衫翩若惊鸿掠至前,直到这一刻,街地面才传来一阵沉闷震动。
境界低一些的五境少年剑修,都开始大大咧咧骂娘,因为桌上酒杯酒碗都弹了一,溅不少酒。中五境剑修,大多以自剑气打消了那份动静,依旧聚会神,盯着那战场。至于偷偷夹杂在其中的一些上五境剑仙,则本不介意酒桌上的那些动静。
任毅惊骇地发现边站着那青衫年轻人,一手负后,一手握住他剑的手臂,使他再也无法剑鞘,不但如此,那人还笑:“不用剑,与无法剑,是两回事。”
陈平安形一闪而逝,如青烟缥缈不定,躲过了一把风驰电掣的飞剑,旋即又再次握住任毅剑的手。而那把以迅猛著称的本命飞剑,不论如何轨迹难测,角度刁钻,都无法碰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三番两次之后,任毅便脆改变策略,御风升空,以便与地面上的那名纯粹武夫,拉开距离,凭此肆意剑。
可是任毅双脚刚刚离地,就被那人轻轻一掌压住肩,把他的双脚给生生拍回地面。那人问:“剑修杀敌,不是近更无敌吗?”
任毅放弃以飞剑伤敌的初衷,只以飞剑环绕四周,开始后退倒掠而去。
任毅要“分心”驾驭两边酒肆的筷,暂时当作自己的飞剑,打算以量取胜,到时候看这家伙如何躲避,但是任毅心知肚明,对方真要拳伤人,轻而易举,自己不过是些拖延片刻的举动,尽量输得不至于颜面无光,不然给人印象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大概是那个青衫外乡人也觉得如此,所以现在任毅侧,双指拈住那把飞剑,伸手一推任毅的脑袋,将其瞬间推街边一座酒肆。
陈平安用的力巧妙,使得任毅没有撞倒临近街面的酒桌,而是踉跄过后,很快便能停形。
陈平安轻轻抛还那把飞剑。任毅羞愤难当,直接御风离开大街。
这个时候,从一座酒肆走一名玉树临风的白衣公哥,并无佩剑。他走到街上,愤然:“一介武夫,也敢侮辱我们剑修?怎么,赢过一场,就要看不起剑气城?”
言语之间,白衣公哥四周,悬停了密密麻麻的飞剑。不但如此,他后整条街,飞剑都犹如沙场武卒结阵在后。
本命飞剑肯定只有一把,但是想要找那一把真正飞剑,极不容易。最棘手的地方在于,此人的飞剑可以随时替换,真假不定,甚至可以说,一把把飞剑都是本命剑。
晏琢想要故意与陈三秋“闲聊”,说此人飞剑的麻烦所在,但是宁姚已经转,示意晏胖不用开,晏琢只得作罢。
陈平安目视前方,飞剑如一洪汹涌而来。陈平安横移到酒肆之中,微笑说着借借,对方便分一好像沙场斥候的剑阵,十数把飞剑呼啸转弯,纷纷掠大小酒肆,阻拦他的去路。只见陈平安时而低,时而侧,时而走到街上,时而又走酒肆,惹来笑骂声一大片,依稀还夹杂有一些不太合时宜的喝彩声,稀稀疏疏,格外刺耳。
陈平安就这么离着那个白衣公哥越来越近。
若是在那剑气城以南的战场之上,本该如此,就该如此。
多少剑仙,临死一击,故意将自己陷妖族大军重围。多少剑修,战阵厮杀当中,要故意拣选糙厚却转动不灵的魁梧妖族作为护盾,抵御那些铺天盖地的劈砍,为自己稍稍赢得片刻息机会。
陈平安骤然之间,走到大街之上,他不再“闲信步”,开始撒狂奔。那名为金丹境剑修的白衣公哥,皱了皱眉,没有选择让对方近,双指掐诀,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