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书先生很久没现后,小媳妇就又都是冯康乐他们都喜的那个她了,至于自己就只好又当起了陪嫁丫鬟。
何况说书先生还偷偷答应过她,次雪打雪仗,与她一伙,怎么说话就不作数了呢?费了老大劲儿,才让爹娘多买些瓜,自己不舍得吃,留着过年吗?可家乡这边,好像过年不过年,没两样,又不是说书先生说的家乡,好闹的,孩都可以穿新衣裳,与爹娘辈收红包,家家贴门神联,一顿堆满桌的年夜饭。
每次说完一个或是一小段故事,那个喜说山神怪吓人故事,他自己却半不被吓着的二掌柜,都会说些那会儿已经注定没人在意的言语,故事之外的言语,比如会说些剑气城这边的好,喝个酒都能与一堆剑仙伴,浩然天随便哪个地方,都瞧不见这些光景,再多的钱都不成。然后说一句天底所有路过的地方,不比家乡好还是不好,家乡就永远只有一个,是那个让人想起最多的地方。可惜故事一讲完,鸟兽散喽,没人听这些。
这些是人间最琐碎细微的小事,孩们住着的小巷,地儿太小,容不太多,就那么大的风风雨雨,雨一淋,风一,就都没了。孩们自己都记不住,更何谈别人。
板凳上说书先生的那些故事,连那给山神抬轿的山怪,都非要编撰个名字来,再说一说他们的衣衫打扮,给些抛面的机会;连那冬腌菜到底是怎么个由来,怎么个嘎嘣脆,都要说个一二三四来,把孩们嘴馋得不行,毕竟剑气城这边不过年,可也要人人过那冻天冻地冻手脚的冬天啊。
与蛮荒天挨着的剑气城,城那边,脚云海一层层,如匠人醉酒后砌的阶梯。这边剑仙们的一言一行,几乎全是大事,当然如女剑仙周澄那般秋千年复一年,米裕在云霞大床上酣眠不分昼夜,赵个簃与程荃两个冤家对,喝过了酒相互吐,也确实算不得大事。
包括太徽剑宗在的诸多大门派剑修,已经准备分批次撤剑气城。对此,包括陈、董、齐在的几个剑气城大姓和老剑仙,都无异议。毕竟与本土剑修并肩作战参加过一次大战,就很足够,只是最近两次大战挨得太近,才拖延了外乡人返回家乡的脚步。
曾有人笑言,与剑气城剑仙积攒来的香火,是天底最不值钱的香火,别当真,谁当真谁是傻。可是说这话的无赖,却反而是那个杀妖未必最多但绝对最“大”的那个。若是那大妖不够分量,岂能在城上刻最新的那个“大”字?
不过这些外来剑修,没有全返回浩然天家乡,像太徽剑宗宗主韩槐就留在了剑气城,其余几位北俱芦洲剑仙,也不例外,走的都是年轻人,留的都是境界的老人。当然也有孑然一赶赴此地的,像浮萍剑湖郦采,南婆娑洲剑仙元青蜀。除了剑仙,许多来自九大洲不同师门的地仙剑修,也多有留。
亏得叠嶂酒铺越开越大,将隔两间铺吃,又多了专门用来悬挂无事牌的两堵墙。所以以北俱芦洲剑修尤其是太徽剑宗弟为主的剑修,这才在酒铺里写了名字和言语。而这些人去那边喝酒,往往拉上了并肩作战过两场大战的本土剑修,所以这拨人带起了一新的风气,一块无事牌的正反两面,一对对有那生死之的外乡剑修与本土剑修,各写无事牌一面,有些是客客气气的赠言,有些是骂骂咧咧的脏话,有些就只是醉酒后的疯癫言语,还有些就直接是从那《皕剑仙印谱》和折扇上摘抄而来,无奇不有。
其中有一块无事牌,扶摇洲那位为宗主嫡传的年轻金丹境剑修,除在正面刻名字之外,还写:“老看遍无事牌,斗胆一言,我浩然天剑修,剑术不如剑气城又如何?这字,写得就是要好许多!”
背面是一位剑气城元婴境剑修的名字与言语,名字还算写得端正,无事牌上的其余文字,便立即馅了,刻得歪歪扭扭,:“浩然天如你这般不会写字的,还有如那二掌柜不会卖酒的,再给咱们剑气城来一打,再多也不嫌多。”
左右正在与魏晋说一些剑术心得,老大剑仙现后,魏晋便要告辞离去。
陈清都却摆了摆手,:“留便是,在我中,你们剑术都是差不多的。”
魏晋苦笑不已,老大剑仙你想着要让左右前辈再提起一心气,也别拉上晚辈啊。
陈清都开门见山:“其实是有事相求,说是求也不太对,一个是你家先生的命令,一个是我的期许,听不听,随你们。随了你们之后,再来随我的剑。”
魏晋无奈。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至少自己是如此,左右前辈会如何决定,暂时还不好说。
左右问:“先生为何自己不对我说?”
陈清都笑:“先生说了弟不会听的言语,还说个什么?被我听去了,浩然天最会讲理的老秀才,白白落个教无方?”
左右说:“确实是我这个学生,让先生忧心了。”
只要是说自家先生的好话,那么在左右面前,就用。
陈清都转去跟魏晋言语,:“魏晋,如今劝你,你未必甘心,所以你可以再打一场大战,之后再听我的——离开剑气城,到时候会有三个地方,让你挑选:南婆娑洲,扶摇洲,金甲洲。你就当是去游山玩好了。宝瓶洲风雪庙魏晋,不该只是个伤透了心的痴,再说了,在哪里伤心不是伤心,没必要留在剑气城,离得太远,喜的姑娘,又看不见。”
陈清都笑:“与你这么不客气,自然是因为你剑术比左右还低的缘故,所以将来离开了剑气城,记得好好练剑,剑术了,追上左右,我一次就会多多顾虑。”
魏晋苦笑:“老大剑仙,只能如此了吗?”
陈清都抬了抬,:“问我甚,问你剑去。”
魏晋更加无奈。
魏晋这一次离去,老大剑仙没有挽留,只留两个剑术的。
陈清都说:“你那小师弟,没答应燃本命灯,但是与我了一笔小买卖,将来上了战场,救他一次,或是救他想救之人一次。”
陈清都笑:“这么怕死的,突然不怕死了。而话少的左右,竟然说了那么多话,你们文圣一脉的弟,到底是怎么想的?”
左右说:“想要知,其实简单。”自然是先当了我们文圣一脉的弟再说。
陈清都笑呵呵:“劝你别说,你那些师侄都还在剑气城,他们心目中天无敌的大师伯,结果给人打得鼻青脸,不像话。”
左右不是不介意这位老大剑仙的言语,只是当他更介意一件更大的事,问:“若是他来了,当如何?”
陈清都一手负后,一手抚,捋了捋后脑勺的发:“大门敞开,待客万年,剑仙对敌,只会嫌弃大妖不够大,这都不懂?”
左右:“有理。”
陈清都打趣:“哟,终于想要为自己剑了?”
左右说:“文圣一脉,只讲理不,我这个当大师兄和大师伯的,会让同门知,浩然天剑术最者,不是过誉,这个评价,还是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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