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以前我卑鄙地讨厌他,不愿承认我对他的依赖,但如果不是他每次都在绝望边缘拽着我,我早就死过千遍万遍了。
可是,记忆中的凌卓也是个孩,他又是何时开始变得这样沉稳而无畏的?
我想问他,却不知怎么开,各个字在我边转了一遭,最终只:“哥,你怎么这么好?”
凌卓抬,对我弯,“因为我有一个乖弟弟啊。”
即使凌卓笑得开心,我还是觉得心疼,因为他的弟弟本不乖。也正是因为他的弟弟自私、懦弱又顽劣,他才要变得成熟。是我手持一把名为任的枪,抵着凌卓的太,冷漠地对他说:“你要快大。”
于是他就听我的,疯了似地大。
在哭来之前,我低拼命喝粥,可是这粥变得好咸。
回到巷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我停,拉住凌卓的手:“哥,背我。”
他笑了,半蹲在我前面:“上来。”
我蹿到他背上,他直起,一步一稳地在雨中慢慢前行,就好像要在这条青黑厚重的石砖路上走一辈。
凌卓总占我便宜说“兄如父”,可我人生中第一次受到的父就来自于十岁的凌卓。
那年凌海信失手用酒瓶砸中我的,是凌卓背着满脸是血的我往医院跑。一路上,他扑倒了三次,却每次都用瘦弱的双手死死卡住我的,摔倒时垫在我。我眯着疼痛的趴在同样瘦削的肩膀上,却安心得连风暴来了都不害怕。
凌卓给了我母父、亲,可我混账了十八年,只给了他最自私的。
我揽着他的肩膀,抬起,看见两排破陋的灰矮楼中间带状的天空,蒙蒙的青灰那么素丽,雨纷扬地拍在我的脸上,和泪混在一起滴落。
我哭得稀里哗啦,却清晰地闻到氧气,就像十八年前离开温温的羊第一次呼。
第17章
我和我哥返校时,学校已经风平浪静。
至少表面上是。
散去的照片不有没有被收回,总之不会再被摆到明面上。丁宏伟被学校分,听说他爸把他带回家请家教了。陈安虽没有坐牢,但已经被撤职。
看起来,一切都在变好。
早上我回到座位,黄珊上关心:“你没事吧?”
我耸了耸肩,笑说没事,但细想,也不是没事,就像是被一把钝刀疯狂地划过,虽不会鲜血淋漓、满目疮痍,却疼得人叫苦连天。只不过,现在有凌卓给我止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