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许意来找唐蓉练琴。
故意挑在这个时间是因为江怿周日放假,她可以“顺便”瞧他一眼。
叁人很和谐地吃了午饭,江怿和许意聊了两句便进屋学习了,许意也跟着唐蓉进了琴房。
练了一半,唐蓉接到电话。
她常去的机构有一个钢琴老师突然生病请假了,机构便央了唐老师来救场。
因此许意屁股还没坐热,唐蓉便急匆匆走了。
许意一点都不见外,把这里当作自己家。
但她不敢去打扰江怿,只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慢慢看。
谁知,看着看着便睡着了,书都掉到地上。
江怿写完练习题,抬头一看时间,下午六点了,快近黄昏。
窗外的云散成一簇簇的,小时候被许意抢走的棉花糖,带着灰调的蓝混着玫瑰色的余晖,浪漫又静谧。
他看了一眼桌边的见底的水杯,觉得口渴,起身出去倒水。
一出门便看到本应在琴房练琴的许意躺在沙发上酣睡,客厅里的空调静静地运转着,冰凉的风扑在江怿的身上,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阵儿,觉得燥热口干。
去倒了冰水,喝了两口之后才稍稍缓和。
走回许意身边,她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眼睫毛都很安静,空调声混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一起爬进他的耳朵里,偶尔还有几声蝉鸣。
心脏从低端开始发痒。
不知不觉间他走向她,站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的脸看。
他说她瘦了,从前饱满的脸颊肉消失了,但依旧是好看的,瘦了之后,清丽的面庞染上些许惹人心疼之意。
不知梦见什么,她稍稍动了动身子,脑袋在沙发上蹭了一下,别在耳边的头发散落在脸上。
欣赏的画面被头发阻挡,江怿抿了抿嘴,见她眉头紧簇,纠结了一刻,理智敌不过心中那股冲动,鬼使神差地朝她伸手。
碰到她发丝的那一刻,随着柔软触感一齐到来的是偾张的欲望——
像是在做偷窥或者是其他世间不容的行为。
可心中那种愉悦和不耻交织的快感让他感到心悸,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翻腾,思绪在一刻尤其亢奋。
后来他意识到那是因为他压抑的情绪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触碰到她便会这样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江怿轻柔地将她脸上的发丝拂开,撇向脸侧,露出她依旧熟睡的脸庞。
他收了手,静默在原地,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他有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他和许意存在于一个不同的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人。
许意像是被他灼热的眼神给烧到了,不适地嘤咛了一声,手从身上落了下来,悬在沙发的边缘,指尖不安分地抖了抖。
像是被人操控一般,他坐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的指尖,颤颤的手指像白鸽扑簌的翅膀。
翅膀慢慢停住——
被他抓住了。
不自觉地,他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可像是怕碰疼她了,只是虚虚地握着。
江怿在心动之余还觉得奇怪,从前也在无意间握过她的手,却从来没有此刻的感觉,自己的手心都似乎开始发烫,像是捂着一颗火球。
可触感又比火球柔软许多。
他只敢若有似无地轻轻碰一碰,心脏“突突”地在胸腔里跳动。
尽管这份暧昧是偷来的,用他从前想都不曾想过的方式,可他还是忍不住耽溺在这一份独属于他的心动中。
看不厌般地盯着她。
她穿的衣服领口有些大,因为不安分的动作,肩头一段细细的白色肩带暴露在空气中。
江怿只瞥了一眼,便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躲开了,不敢再那里看。
许意动了动手指,江怿反射般地迅速松手,转了视线,坐直了身体。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端起桌上的那杯冰水,抿了一口才勉强恢复了清明。
许意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肩颈那处有些酸痛,翻了个身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抬眼便看到江怿站在她面前。她像乌龟一样翻了个身,笑着问他:“休息了?”
“嗯,刚做完练习。”
“很好,继续努力。”许意鼓励道。
江怿坐到她的身边,许意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房间里没开空调?热得耳朵都红了。”
江怿低了头,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低声喃喃:“只有耳朵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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