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年（一）(2/2)

她从来不晓得恋为何，但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

钟宓跟个忍者似的一溜烟不见了，想也知她朝隔大楼飞奔而去——他们中男女分班，班级分边佔据两栋大楼，每一楼层中间都有天桥相连，被学生取名为「奈何桥」。

抹了抹脸上的泪和鼻涕，「要去把蚩辞喝完的果瓶捡回来才行。」她边说边掏手机。

她边掀开便当盒的盖，边掐指数着：保健室、中、园、场、运动馆、社团办公室……只剩男厕还没一一检查过了。

姚小窕抬起，心得好快。

钟宓沉痛地放开好友的肩，「姚小窕，你别把我讲得跟痴汉一样，我这叫痴。」

小窕看好朋友哭了，顿时慌了手脚。她想将手帕递上去，却又捨不得，正在那里一前一后地犹豫着，钟宓突然「啊！」咽着站起来。

姚小窕在路前停脚步，一气，把从十分鐘前就在心里反覆练习的话给说：「到这这这这里就好，谢谢谢谢你。」她低着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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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不懂钟宓的心，还背地里觉得她的行径有些猥琐，但现在她懂了。

小窕吓得摔了一，哆哆嗦嗦地正要从书包里掏辣椒雾时，那个本来可以和其他人一样视若无睹的男孩，却衝了来，挡在她面前，一脚踹中那狼的跨。

少年的脸被罩遮着，看不来脸上是什么表，但那低沉的声音，却是让人心一的温柔。

徐廓洛是她第一个喜上的男孩。

他又接连笨拙地拍了拍她的，简直像在摸狗狗猫猫似的，「这事第一次遇上了，谁都会张的。」

钟宓崩溃，在她痴苦恋、明争暗夺她的男神时，她最好的好朋友，一直以来被家人保护过，看起来纯洁无瑕的姚小窕，居然！已经拋自己，打开新世界的另一扇大门了？

小窕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会意过来，两人一路沉默地走着。她整路都在偷看他，虽然同校，但她从来没和男生讲过话——啊不对不对，唯一的一次，是禹蚩辞在上学期快结束时，有天突然踹开她们班的门，问她「钟宓呢？」除此之外，她没和其他男生打过。

这几天，她为了调查廓洛的资料，总算鼓起勇气度过了那座桥，但却迟迟没和心仪对象遇上一面。听说他只要一课便会不见人影，小窕几乎找遍所有地方了。

她害怕地逃了来，对方居然尾随她站，还突然脱。

他看了她一，刷了卡，站。

啪。有些许的重量落在她上，小窕吓了一，原来是他的手。

酷酷帅帅冷冷的，还很温柔。

她上个礼拜五第一次一个人回家，突发奇想想坐捷运去探险，结果遇上了变态。

姚小窕在她后面窥了一，不，那铁定不是什么追踪定位的画面。她用力摇摇，从蒸饭箱里拿腾腾的便当，放到自己座位上。

小窕如捣蒜，从怀里掏一直揣着的手帕：「我当然懂！你看，当时廓洛给我的手帕，他最后留给我用这个把乾净，我也偷留着捨不得还他。」

替她解围不说，将那个坏人扭送警局后，甚至还陪小窕坐捷运。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咬着嘴不敢哭来，徐廓洛一语不发，挡在她的座位前站着。到站时，她结结地低谢：「到这这这这里就好，谢谢谢……」

她闭上睛，忍泪，「……会痛吗？第一次。」

钟宓捂住脸，仰起，泪从指间潸然落，没听见小窕最后说的那句：「说不定断掉了。」

「我我我我吗？」姚小窕既羞赧又得意（在钟宓里是如此）地低，绞着帕，「我不疼，但那个人应该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