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不幸的方法（六）(2/2)

燥，是嚥原本的忿忿不满，「不用了。」

她的康宝蓝，是由店里其他员工送上来的。透明的玻璃杯里，一份义式缩，上挤上满溢的鲜油。初尝第一，满是冰凉甜的鲜油，接着，苦酸涩的espresso渗中，冷与、苦与甜，全都矛盾地在一块。

靄故意挑了个面向门的位置，正对大片落地窗，坐在踩不着地的脚椅上。这个位置，完全背对吧檯——她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在偷偷覷着他，但事实是，打从坐开始，靄便是透过玻璃的倒影，全神贯注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只剩他了——

她拿手机要付款，偏偏怎么应都显示不来。她耐不住，打算回手时，就被他轻轻住，「先别动。」他极其自然地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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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轻易就灼伤了她。

她满脸，无法说半句话来。

他似有若无地抚过靄的无名指尖，「等等帮客人您送过去。」

她僵在那，无法动弹。萤幕闪烁着，手机上了付款成功的画面。洒落在耳畔的低语，是那样令人动摇：「这样就行了。」

靄走通往洗手间的廊。跟鞋清脆地叩在木製地板上，走廊得比她想像得还，转弯，推门而，先是宽敞明亮的洗手台，左右两边的门，才分别是男、女用的厕所。

即便再怎么拚命，靄的心，反而更加忐忑。

大学时，她曾利用一整学年的时间，将这间店所有的饮品全都喝过一遍，只为了找自己最喜的味。如今再喝一次，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今天，她比以往都还费心打扮。穿着好久前买给自己的Valentino连裙，大面积繁复的枫红丝，将颈那些七八糟的痕跡全陷在里，若隐若现。耳边的金耳鍊，随着细微的摇曳，一缕一缕地闪烁着。

脚上那双Manolo  Blahnik的细跟及踝靴，让她路走得都不太稳了。熟悉的气味包围着她，他从背后搂住她。靄意识要挣脱，「喂，你——唔。」她吃痛地发生闷哼。

背后的门被「咿」地一声打开。隔着一阶的低差，轻易就被跨越，那双有力的手，住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顿时就踉蹌地被往前推。

靄很久没剪过这样短的发型。她到这里前，还先去了一趟沙龙，造型师对她一气擅自剪掉了那样的发自然很意外，但不敢多问，只默默地替她修齐了参差的发尾，又重新染整理。

「你剪发了。」他着她耳后的咬痕，手则不安分地在她腰游走，拂过耳廓的嗓音，染上慾的哑，「??真好看。」

她站在镜前，仔细地乔着翘起的发梢。小男孩般蓬松的短发，颈修的曲线一览无疑。她从包包里取膏，仔细地给自己补妆。

她不知这样适不适合自己，更不晓得他会不会觉得好看。

现在的她，连这复杂紊的滋味，都能发自心地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