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
泪顺着被冻到麻木的两颊,连依稀的视线都被遮蔽了。
“爹,爹爹……”她嗫嚅着,声音涸而嘶哑。
一只手从人群中飞快地窜,将她拽住,力之大,她整个人都被拉离了石碑。
一个带着风雪意的怀抱贴了上来,将她抱住。
“别看!”她记得林伯父对她说。
林晚卿说不话,只是哭。
大雪窸窸窣窣地飘落,沾上她的睫,又匆匆地化成,淋淋的一片。
“闭上睛!”
仿佛被离了最后一丝的力气,林晚卿照,看向林伯父的后,一双大手附上她的小耳朵。
隐隐约约,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似乎听见一声闷响,万籁俱寂……
“从今往后,你是我林向矣的女儿,叫林晚卿。”
林晚卿……
林晚卿。
梦里的那一声声林晚卿,渐渐虚幻,又慢慢迭加,变成耳边一声夹着气的林晚卿。
她昏沉沉地睁开了。
目的是梁未平那张半是恼怒,半是担忧的脸。
昏暗的烛火从他背后映过来,将他本就不怎么众的五官,再度模糊了几分。
林晚卿这才想起来,昨日受完刑,被人扶了京兆府留给他们临时暂住的小间。因为白日的劳累奔波,再加上几新伤,她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梁未平应该是听说了什么,自己找来的。
她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还趴在床上。昨日穿的那件灰袍沾满血迹,了,粘在背上,一动就拉得疼。
被虚虚地掩在她上,一也不用。
有伤就有寒。
这伤昨日没来得及理,又这么将就地睡了一晚,林晚卿现在只觉得犯凉,四肢乏力。
应该是发了。
她看向梁未平,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咙里挤一句哑的“梁兄。”
梁未平一愣,赶快取了杯来。
十二年了。
她的执念带她走到这里,却也终结在这里。
林晚卿以为,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无助的小姑娘。
可如今才发现,一切都又回到了原。就连这不轻不重的伤,都找不到一个能帮自己清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