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上人、老狐狸,每一个都是从诡谲斗争中获胜的,可他们肯耗尽心血去争去斗,却并不舍得侄也如此,难免要铺就一条“平安为重”的路来。辽东虽看起来差,于此折戟甚至送命的文武官员也不少,但细查过就知这里死于倾轧斗争的很少,文官多死在不适应气候弱患病上,武官则多因剿匪杀贼而亡。杜仲、宋辰皆是武将,料不至于如前一例孱弱,而于后一则是死得其所,但凡将士及其亲眷,都有明悟。
一步补替提新壮,将北地防卫握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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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仲看中的就是“稳”这一字,他从前就几番生带妹妹远避辽东的心思。此番师弟兼妹婿要带安安回归故里,他一方面是不舍得不放心妹,一方面却因他并无封侯拜相的野心,要躲开朝中渐起的风波,辽东正是个平稳的好去。
而杜仲,因从京卫指挥使司外调地方,惯例也该升半级,朝廷大规模调更将士时,杜仲便通过同僚旧友向辽东使力。辽东在大多数人心中不过是个苦寒之地,便是升任那里也是苦差事,从辽东升调京不容易,可要调任那却不难。杜仲此番行动还遭他兵的朋友几番劝阻,盖因辽东武官更迭缓慢,一旦派往那里,往往数年、十数年不能脱离,纵有升迁,也多限在这一地域。若要累功历练,不若海疆等地,若要享平富腴,更比不及江南远矣……
陈微等人都不太悬心他二人折在兵事上,只忧虑孩们在派系博弈上送命,于是遍数各方,极北之地便成了最好的历练之——况且宋辰辽东大姓望族,自带基,他们师兄弟多年互为依护,默契十足,两人又都有掌兵实权,立稳脚跟不在话。在辽东十年官,该学会的都能学会了,再回京时品阶官位也到了一些程度,自保亦有余力了。
有过禅位时平叛之功的杜仲、宋辰这批年轻将士,自然被今上归纳为可信可用之人,他们中许多人经由圣上恩封提,已在直隶等近君历练二三年光景,确实到了撒派去为君守土护国的时候了。
陈微及王腾却考量的更远:圣上及诸皇争锋必涉军权,拱卫京城的三大营是重中之重,亦是最好涉的地方,武官倾轧在所难免。一旦如此,如杜仲、宋辰这等中上将官首当其中,难逃池鱼之灾……既然要躲开旋涡,在有能力自保前孩们终究是要离京的,连直隶都不能待,如此一来,何不选个最能保证安稳的地方?
因辽东偏远,虽沃野千里,但当地民风彪悍,前几朝更多为放犯人之地,寻常文武官员很难适应、压服住本地望族,是以朝廷任命官员时多考虑,历任辽东都指挥使司的官员有不少都是本地籍贯。宋辰在开平卫数累功劳,又正因辽东望族而被破例提,升迁为辽东都司后卫指挥使司三品指挥使,外加参将职衔,握有领兵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