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来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风景雅致、佳肴美馔,价格也贵得离谱,恰恰是显彰身份的好去处,能在这饮茶啖饭之人非富即贵。
此时,一雅间内,缠枝牡丹翠叶熏炉渐次生起股股清雾,一时间,室内奇异冷香弥漫开来,许是放的份量多了些,香气凛冽异常,混着冲天酒气,有纸醉金迷、欲仙欲死的景象。
白琉月甫一踏进,这股酒香气霎时扑面而来,浓烈馥郁,她略略抬手挡住口鼻,心下嫌弃,皱眉道:“许久不见,你口味还是这般重,也不怕把自己熏死。”
想着把近些日子的仙客来等酒楼的账簿一并审了,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还是一样喜欢在这个雅间熏这种冷香。
不远处,一人红衣黑发,在雅致的房间布景对比下,灼华耀眼。他似没有骨头般懒懒的靠在榻上,左手执一暗红色小瓶,右手执酒杯,半倚着颀长身形,凤眼半张,见她来,不起身,不言语。
看见他左手的物件,心下一惊,不及带上门,快走几步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看,不由得有点胆战心惊。她不过一个多月未见他,他身形竟虚弱至此,脸色苍白见不到一丝血色,颧骨突出,双颊凹陷,越发趁着一双凤眼惊心动魄的好看,一袭红衣遮盖不住形销骨立。
室内烟雾缭绕,他身后一幅洛神赋图,好像他随时会羽化洛神消失不见。
她怔怔地看他,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她启唇,“你怎么了?”自淳寂寺一面,他们分别不过短短时间。她知他耐不住寂寞,常常四处云游天下,行踪不定,是以并未多虑。她与他相识多年,她了解他绝非一个任人宰割之辈,断不会轻易遭人毒害,若非他自己愿意,又何苦沾染这东西,把自己弄成今日这幅模样?
他不答,垂下眼眸,转身为自己满上,一饮而尽,他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有清酒溢出,沿着他唇畔,顺着脸上线条快速往下流,流向半湿的红衫,他却不管不顾,伸手欲再斟。
她抿唇,靠近他,动作迅速地夺下酒杯,转手往下一甩,“哐当”一声,白玉酒杯立时四分五裂。
“我不管你是因何如此,在我的地盘容不得你肆意妄为。”她声色俱厉,活像被人踩了自己珍视的羽毛。
“你在意我?”他抬起脸,惨然一笑问。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为世间所伤的孩子,一个人缩在角落,舔舐伤口。
她不说话,直直盯着他,直到他因为得不到答案,眸光渐渐黯淡得没有半点星光,才俯下身抱住他。
他措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满怀,她身上熟悉的淡淡冷香传入他鼻尖,提醒他这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黄粱梦。
“若世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我会以牙还牙,谤他、欺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恶他、骗他,不死不休!”变音后她嗓音平和温柔多了,说着像誓言一般的话语时阴凉之气顿生。
他尚不及反应。
“啪啪啪”一阵沉稳有力的鼓掌声突兀响起,“琉月公子果然不同凡响、卓尔不群,对公子一片爱护之心日月可鉴,实是难得、难得!”
她背对着门口,见不到来人,只听声音,她还是瞬间意识到是他。
僵硬着身子片刻,忽然想起自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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