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见到老太太,她眉间颇有喜色,沈青染行至跟前,俯身行礼,轻声喊道,“祖母。”
“快来,”沈老太言语欢快,一把抓住沈青染手腕,让她坐在旁边榻上,扬声吩咐许嬷嬷,“快上膳,青儿在外一天定然是饿了,”转身又问她,“宴会可还好?”
“回祖母,都好,宴会上虽然人很多,但没出什么岔子。”
沈老太一听也不再问,转而拿起案几上信封,道,“你大哥来信了。”
沈青染抽出里面信纸,展开,只见信上写道:
亲亲祖母与吾妹染儿,
离家两月余,奔波在外,对你们甚是挂念。
慮己空有一身蛮力,对世事所知了了,
故月前拜别师门,赴山下人境,
望能学师门所不能学之事。
出门在外虽多有艰辛,然得四海兄弟相助,
至今平安喜乐。
家中琐事繁杂,然吾妹染儿七窍玲珑,多谋善断,
祖母尽可托付,鼎力相助。
信已至此,望亲亲祖母与吾妹染儿勿念。
自从那天议事会后,沈梓墨便离开了家,两个多月以来,还是第一次得到他的消息。
沈青染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祖母,知道哥哥一切安好,这下您尽可安心了。”
沈老太半是安心半是心酸,“你大哥他过于懦弱,不敢承担家业,用逃避来面对他不愿发生的。希望他这次在外游历能勇敢起来。所幸青儿你胆大心细,护着这家业,不然,我又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你爹。”
丧夫丧子之痛一并涌出来,又痛惜孙子的不争气,说着,脸上的悲戚之色再也掩盖不住。
等沈青染好生安慰好沈老太,出来宁心院时,天色也晚。
朱颜一早就在宁心院外候着了,见她出来,惊喜喊道,“小姐!”
沈青染点点头,携着她一道回清涟小筑。
路上,“小姐,您连日来都不曾好好休息。先是老爷离世,三房争权,然后又是各种各种的府中事务,之后又为睡公子的事担忧,现下还要参加一整天的劳什子牡丹宴,我担心您身子吃不消。”然后又轻声嘀咕,“明明小姐姿容最举世无双了,近日来我看着都觉得颜色掉了几分。”
“无大碍,我身体受的住。对了,越一回来了吗?”
自从那次萧澈说要把越一给她,她就彻底成了越一的主子,不过,他的任务再也不是监视他,而是帮她注意着武忠侯的动向。武忠候是当今皇后的弟弟,虽无实权,但担着国舅爷的名头,主要负责皇宫一应物资的采办,因此在京城颇得人巴结。
自从打定主意,护住沈家家业,让沈家走上皇商的康庄大道,她就开始陆陆续续想办法,如何与武忠候搭上关系。
当今皇后无子,只有一女,为敏月公主,因此,至少在明面上看,并不涉及日后皇位之争。对她来说,坐享其成,袖手旁观,是最好的选择。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与任何一位皇子牵扯不清。
京城城东沈家在外虽不见得多有名誉,但从来不涉及朝廷党派之争,不依附哪方权贵,算是干净。这无疑是攀上武忠候的一大益处。
现在只是缺一个机会,结识武忠候的机会。
她之所以让越一去,而没有动用红叶阁的力量,就是不想暴露她与红叶阁的关系。沈青染,白琉月与红叶阁都该是各不相关的。
而萧澈,一个让她头疼的人物,像牛皮膏药似的,越发撇清关系,粘得越紧。越想越觉得烦乱,她索性再不去想。
只是,她不去想,有人却要提醒。
沐浴后,桔黄色的灯照亮内室,见一紫衣女子站在一着白色中衣女子身后,轻轻地用象牙篦梳梳理着湿发,两人良久无言,紫衣女子的手顿了顿,复又轻轻动作,烛光洒在两人身上,影子打在另一侧地上,勾勒出秀致的剪影。
“落琴,你可是有事?”这几日落琴见她总欲言又止。
澄黄的铜镜里面,隐约映出女子清冷美好的五官轮廓,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赤,黑葡萄似的眸子沉静而有灵气,散着墨缎似的长发,黑而黑,白而白,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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