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们往岗下走时,大风起,刮起的粗砂大石磨着墓碑,吱哇声极像人语。
一个状若石头的东西在岗上翻滚而下,被风推着,往林稚水脚上一撞。
少年及时收脚,那黑乎乎的东西便停在了他鞋尖前。
“这是什么?”林稚水弯腰捡起来,借着不太明朗的月光看清了它,“馒头?”
他记得猎户的坟前就摆有三个大馒头做祭品,这是被狂风吹滚下来了?
林稚水侧头看向王轻:“你等我一下。”
王轻的视线往他手上一瞥,“你要放回?”
林稚水:“还得去找山泉冲一冲。”
王轻点点头:“同去吧。”
两人找到了一片结冰的泉道,用剑撬开厚厚的冰层,将馒头伸进那刺骨寒泉中刷洗,再放回墓前。
然后,在快要走下山岗时,那馒头再一次滚到了林稚水脚边,锲而不舍。
林稚水:“……”
王轻:“……”
他们纷纷按住了剑柄,瞧望四周。
包公轻轻一叹:“主家,收下吧。”
林稚水发愕,电光石火间回过神:“包待制,您是不是……”
“是啊,我看到了。”包公想到自己的阴阳眼看见的场景,脸上微微动容。
他看到了,少年在素不相识的人坟前,告知对方,他死去的真相,以及凶手死亡的真相。那重若千钧的承诺后,是猎户的魂灵幽幽从地府升回,向少年隆重一拜。
风是猎户的心意,馒头是猎户的感激。
——要不是吹三个实在做不到,他还想将三个馒头都送过来。
林稚水:“他还在吗?”
“回地府去了。据猜测,无冤屈的魂魄无法在阳间久留。”
林稚水垂眸,凝视着靴前沾了泥土的馒头,眼中烁闪着触动。
他往坟墓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路珍重。”蹲下身,散发热气的手掌包裹着有些梆硬的馒头,一颗心在滚烫的胸膛跳动,几乎要顺着那一弯腰,从喉咙里滚出去。
在王轻眼里,林稚水的动作无头无脑,但她看懂了,“是……猎户送你的?”
“嗯!”少年咧出洁白的牙齿。
尽管他不是为了一声感谢去做,得到别人的感激时,他总是高兴的。
王轻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突然地别开了目光,不想让涌起热气的眼睛被少年发现,亦无法去直视少年清澈透亮的双瞳。
和少年比起来,她的世界是多么充满了脏污啊。
王轻压着声音里的异样:“……我们继续吧。”去继续做你想做的。
“好!”林稚水翻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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