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关係?」郑克臧问。
虽然郑克臧早就听闻陈永华除了两位公之外,还有一位千金,如今已是芳容眾、玉质娉婷,只是自己还没机会能和她见上一面。前少女的份已不言可喻,但郑克臧还是小心翼翼地求证少女与陈永华的关係。
「参军正是家父。适才梦蝶弹琴打扰监国休息了,真是对不住。」
陈梦蝶说着低垂,怯生生地了歉,倒让郑克臧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係,我早就醒来了。梦蝶姑娘刚才弹奏的曲很好听,我都听得神了。这首曲叫什么名字?」郑克臧问。
「这首曲叫『庄周梦蝶』。家父有位友人,李茂伯伯,梦蝶生那年,李伯伯在永康里筑了一座草庐,请家父为草庐命名。家父就以庄周梦蝶这个典故,为草庐命名为『梦蝶园』,并写了篇『梦蝶园记』送给李伯伯,还把自己刚生的小女儿取名为梦蝶。监国喜这首曲吗?」
陈梦蝶说完,了一抹足以醉人的浅笑。
「喜,这首曲好听极了,是首能让听者心愉悦的曲。而且曲如其名,轻快地犹如彩蝶舞动间。梦蝶,真是好名字。」郑克臧说。
陈梦蝶不确定郑克臧所指的,到底是曲名好还是人名好,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回应些什么,只好与郑克臧两人相视而笑,就这样尷尬对望着。良久,陈梦蝶才率先开打破沉默:
「我常听家父谈起监国,他说监国年纪轻轻,事却是刚正果断,这方面很像国姓爷。监国的责任想必很沉重吧!你这么年轻,肩就得承受那么重的担,一定很辛苦。」
郑克臧从没见过祖父郑成功,倒是从父亲郑经以及参军陈永华那里听过不少有关于祖父的为人以及事蹟,得知这位自己无缘见面的祖父是何等的雄才伟略。每听闻一次,祖父郑成功在郑克臧心目中的形象就愈加鲜明一分、廓就愈加清晰一寸。
如今郑克臧听到有人拿祖父来评论自己,心里到无比光荣。但再听闻陈梦蝶提及自己肩上的重担,郑克臧却又心一酸,有一「总算有人能了解自己」的欣。
郑克臧于是坐上了窗台,开始一脑儿地向陈梦蝶倾诉自己多年以来心里压抑的苦楚以及对母亲的无尽思念,直到东方天空了曙光。
郑克臧向陈永华父告辞时,忍不住偷偷向陈梦瑋与陈梦球兄弟打探起了陈梦蝶。
「你昨夜和小妹见过面啦!可别看她弱柔顺的样,可是相当刚烈、倔,一旦她决定的事,就连父亲也都改变不了。」陈梦瑋说。
(再刚烈,也刚烈不过我祖父吧!)郑克臧心想。
※
接来几天,郑克臧不时在夜人静之际,想起了那晚相遇的。那首动人的曲,那双迷人的双眸,以及那抹醉人的微笑。
这一夜沁凉如,郑克臧再度一夜无眠。
夜里骤雨打在窗外竹叶上的声音,惹得郑克臧的心绪烦躁至极;记忆的湖面上,陈梦蝶那清晰的脸庞也被雨珠滴成的涟漪搅得模糊不清。郑克臧只好起,批上外衣、走到了窗边,将窗往外推开。
雨已经转小了,只剩稀落的珠轻弹着朱红的窗框,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又让克臧想起了那首「庄周梦蝶」的旋律。窗外的七弦竹,在微风细雨中轻摆着,更让郑克臧忆起陈梦蝶风姿绰约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