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
「我们?」
「我在想,」她恬然说,「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受到有弟弟的陪伴,真好。」
一切似乎都慢来了,全世界只剩她和在穹是静止的。土地在他们脚和缓呼,这是只有她才能知到的变化。
「每个人害怕的事各有不同啊。」她回眸一笑,两人重新迈开步伐。走在前面的叶鸣向后牵着跟在后的在穹。
她假装没听见他这句话,轻问:「先前刚看完电影,还留在厅院里没离开时,我看你正常得很啊?该不会是走夜路吓到你了?」
「是啊,我父母曾试过要再生一个,可是后来忙着工作和照顾年幼的我,渐渐地就打消念了。」
在穹转了转画笔,「你是独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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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他问,右臂的肩胛骨和肌随着作画起伏于衬衫之。
在穹懊恼地抱低吼,像在气自己掉在厅院座位上没带场的男气概。脱正面答覆,他选择径直回问叶鸣:「你怎么不怕?」
「我不怕!」在穹声反驳,双手揪的动作仍卖了他不想被看透的心,「我没有在怕!你嘛没事说我害怕?」
瞻望着两旁路树,「你说的话我都有在听,只是我……呃……」
「当然有了。」
「那电影的延伸。」
闭上后才有办法睁开的双聚焦于在穹上,他廓清晰、调匀和鲜明,灿烂到像在隐约发光;微敛着眸俯首等候,平静无波的面容几乎是在告诉叶鸣他还没察觉,还没察觉她的到来、她的目光以及她的存在。
「嗯,看你啊。」他耸耸肩,轻松随兴地回。
「我父母也是。」在穹一笔一笔刷亮珊瑚的弧线,「大四时就同居,毕业三年后就结婚了。」
叶鸣正想继续追问去,方才所看的电影片段却似一瞬闪光倾泻而,霍地拉扯起她的型:「……在穹?」
想不看穿这孩真的好难。「……想不想牵手?」手心向上递,她耐住等他。自知辩解无效,在穹皱着脸嘀咕半会儿,终归还是走近,十足艰难地将他的手放上叶鸣的。
「不一样的什么?」
当晚盘旋于叶鸣脑海里的就是这句话,在她熄上灯并倒床铺与枕的怀抱里时,她闭上,却只看见比睁时更为明亮鲜活的画面。
叶鸣说得云淡风轻:「我怕我们误解了摊在前的一切事实。」
「跟这无关啦,」苍白额角淌满冷汗,他摇摇,「我只是有……在想些……比较不一样的……呃。」
「你该不会,」她愣愣地一字一字缓慢,「是在害——」
「姑且让你牵一牵。」
「……你是指……」在穹认真一想,「我俩刚才看的电影节吗?」
「大学同学。」
人们来来去去,形成一条黑白静淌过她与在穹之间。多馀声音全被空,徒馀保存意义的音调能成为她心里音轨的一份。她的双带领着她找到在穹,停驻其上便不再动摇,其他人只是由光影和彩混杂而成的模糊影像,慢动作行经叶鸣凝神注目的轨跡。
「我看你什么都不怕。」他说。
「……这样啊。」
叶鸣将目光放得远,「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加快脚步也不回,「——回家就好。回到家,就不用再害怕了。」
「那你呢?你将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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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映底的是自家卧房一隅,书桌和书柜皆沉静地睡在稠如墨的夜;闭上,看见的却全是她在电影院前方、寻找在穹的记忆残像。
「嗯?」错开叶鸣的波,他糊应答。
「这不是只有我会犯的错啊,不是吗?」语调同时包着空灵与沉,手指轻敲在穹的指关节,「我们都误会了某些事,看漏了某些重要的镜,甚而找到了不是解答的解答。」
晚上十半,睡意仍被思绪挡在门外的两人回到了在穹的家,他背对叶鸣架起画布,后者则坐在他房间的地板上,双手环抱膝盖,昂首凝视他调和顏料。
「你以为我真打算一个人走所有的爆米?」叶鸣猛不防地拉住在穹,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了三公尺的距离,「会分你的啦!剩的这一半全都是你的啊!吃这么多甜的东西,我咙都快痛死了!」
芸芸眾生之中,她的睛只追随他。
「……」
「你打算画些什么?」
本想讥笑他胆小的叶鸣嚥中话语,吃吃地笑了起来,在穹回瞇起双,意味地:「你在心里偷偷笑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