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起,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静坐、游行、威吓,无一奏效。最后一天,我跪在典当公司老板的面前,哀求他网开一面,得到的却是一番羞辱,甚至连我的父母都捎带其中。
「那一刻,我便知道,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从典当公司手中保住宅子了。纵然悲愤,纵然伤感,却并不觉得遗憾。我努力过、挑战过、抗争过,即便被典当行的老板踩在脚底下,也远比这些年来的逆来顺受、随波逐流更加扬眉吐气。
「当天晚上,我和小绫最后一次去看望托比。
「或许是预感到了什么,那天的托比分外安静。我们三个并排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小绫靠在我的肩头,托比则把脑袋搭在我的大腿上,共同享受这最后的温馨时光。
「我俯下身,在它耳边轻声说——托比,跟我走吧,即便没有这宅院,我们也能像过去一样生活,难道不好吗?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抬起头,用漆黑的眼睛望着我,接着站起身,舔了舔我的手,向宅子中走去。边走边回头,叫我跟着它。
「我牵起小绫的手,跟在托比身后走进宅子。我们穿过透着淡淡星光的门厅,沿楼梯走到地下室。那里一片漆黑,四处弥漫着灰尘的气味。我打开随手携带的手电筒,继续跟随托比前行。如果没记错,前面是酒窖。父亲并不爱饮酒,酒窖里虽然有酒桶,但大多都是空的。
「果然,我们来到酒窖门前。木质房门上了锁,但腐朽的门板上裂了一个大洞,托比刚好能够鑽进去,而我和小绫只能站在门外。托比好像着急了,从门洞中鑽进鑽出好几次,似乎是在催促我们快快进屋。
「既然如此,唯有使用蛮力了。我叫小绫后退一点,抬脚向门板用力踹去。然而,门板的腐朽程度比我的预料严重得多,一脚下去不仅门倒了,我整个人也跌了进去。
「这一下摔得不轻,头撞上酒桶,手电筒掉在了地上,光线刚好指向不远处一个平放的空酒桶。酒桶里面,四个灰白相间的小家伙正探出脑袋,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大概,是被嘲笑了吧。我想着,揉着脑袋爬起身。小绫也已进入了酒窖。她看到四个小家伙,立即丧失了对萌物的抵抗力,跑到酒桶旁,将它们一一抱在怀里,好可爱,好可爱地说个不停。
「我捡起手电筒,向四周照去。漆黑的酒窖中,全是废弃的酒桶,却找不到托比的踪影。
「托比?你在哪?我呼唤几声。没有动静。接而,隐约在很远地方,传来了一声雪橇犬特有的——如狼一般的嚎叫,随后便没有了声息。
「我追了出去,在院子中四处搜寻,哪尔都没有托比的身影——唯有一片温柔而清淡的月光,洒在不久前还和小绫、托比一起坐过的台阶,以及凌乱的草丛上。
「小绫抱着小狗们走了出来,说你看,它们长得多像托比。我点头,不经意地仰望夜空。满天星光璀璨,或许是巧合吧,有一颗流星静悄然划过天际。」
讲到这里,响停了下来。他从地上抱起一只在不停蹭他的小狗,与旁边小绫对视一眼,说道:
「我和小绫商量过了——我打算留在镇上。」
「哦?」
「我已经给公司写了辞呈,下一步,就是把父母也接回镇上。小绫的父亲答应为我们找一处租金适宜的房子。他正打算在镇子上开一家分店,经营的工作就交给小绫和我了。今后,我要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努力奋斗,总有一天,会把那土地从典当公司手中买回来——毕竟,不想被小绫看成食言的人呢。」
响笑,又说:
「况且说不定哪天,托比又会毫无预兆地回来呢——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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