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总是笼罩着她。
哪怕女孩子早熟,也没见得能脱离这层阴影。他越长越高,高、一直高,因果觉得他在忠难面前宛如刚出世的婴儿,从未长大过,即使身高的数字在增长,但只要面对忠难就会觉得自己很渺小,甚至还在不断地变矮。
事实上近两年体测她测出来真的矮了,但老师为了让身高有递增的合理性硬是给她改高了。忠难说她习惯性驼背,把她的背给拍直了,单薄的校服能感知到他的手指在摩挲她的脊骨,因果又瘦又小,他在她背上撑开了手,好像差不多就能捏住她的腰。
她个子就到忠难胸口的地方,也不是说有一方特别突出,只是因果真的太矮了,而忠难实在太高了。
所以因果对于老师把忠难调到她前桌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其实这座位本来也没调几天,他原先应该坐在离因果八百里开外的后排,也是因为他高得惹人注目,但他非要说坐后排看不清,导致了现在因果上什么课都被他的背影挡着黑板。
“孟露,你这节课听吗?”她小声问同桌。
孟露托着腮一副大梦刚醒的模样说:“听啊,指不准这个老巫婆要点人回答问题。”
她收回了想和孟露换座位的想法,抬头那黑板被遮了个七七八八,她气得踹了一脚前桌的凳子腿,忠难写题目写到一半被她踹弯了笔迹,他淡然地涂掉那个字,听因果小声埋怨着“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
因果其实昨天就没怎么听进这堂课,虽然讲得确实一模一样,但题目依旧被他挡住了,她昨天没出声,今天又这样,实在是气得很。她本来只是想发泄一下,谁知忠难缓缓趴在了桌上,前面终于能一眼就望见黑板,但因果没能把视线集中在黑板上,只盯着他悠哉地转笔。粉笔磨过黑板的声音,翻书声,写字声,讲课声,却唯有他转笔的声响格外刺耳,因果学着他转笔,但像卡了壳的金箍棒,转两下又着地了,咕噜噜地像有指引似的滚到他脚边。
因果俯身要去捞圆珠笔,却被他哪儿都长的手给先一步捡了起来,作势要塞进她的手里,因果就没去夺,谁知他没还给她,而是用她的圆珠笔转了起来,她感觉被嘲笑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笔,碎碎念着“神经病”,回归原位,却见孟露在看戏地笑,发出“科科”的声音。
她不去在意,只是看了一眼黑板,把题目分析了个大概,但看到过程又皱了眉,她掩着嘴小声问孟露:“你刚才听了吗?”
孟露憋着笑说:“听了。”
“8怎么得来的?”
“什么,我说我刚才听你们在打情骂俏。”
她就知道不该问。
下了课因果又去找班主任说座位的问题,她看起来很为难,因为这次座位她是精心排过的,暂时也想不到新的换法。因果只是说了句“可我根本看不到黑板”,班主任又絮叨起来,说要体谅她的苦衷,因果想,那她的苦谁来体谅?
于是她跟孟露换了两节课的座位,孟露说这座位倒是挺好,老师都看不着她睡觉。只是忠难还没习惯,老是把纸条往后传,孟露收到之后偷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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