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一件很小的事,结果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最初的意图和最后在争辩的容完全模糊了,回过神他后脑勺都是血,本来是想打120的,可是突然很后怕地想到了很多——要赔钱,被妈妈揪着耳朵打骂,搞不好要住院耽误他的学习导致他考不上想考的大学,他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万一脑袋受损了怎么办?影响到智力了怎么办?万一送到医院就死了怎么办?
因果脱着鞋,想了他送的那双鞋,好像被妈妈穿走了,冷淡地说:“没有。”
走到门才意识到昨天的事是如何发生的。
发现她换新鞋了,他半蹲着不经意问:“我上次送你的鞋,你有穿过吗?”
可最可怕的是她那一瞬间从心涌的想法——他能不能就这样死了算了?
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取,看了一外的天,又看灯火通明的里屋,还是认命地了门。他家甚至有准备她专用的拖鞋,忠难把那兔耳朵的拖鞋从鞋柜里拿来挪到她脚跟前。
因果想,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都不能再吵架了。
她知今天忠难的父母不在家,可能多半就是和妈妈搓麻将去了,要是他们在家她也不敢这么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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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难没说什么,她过了一会儿听到厨房滋滋冒油的声音,电视上还放着最新的电视剧,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餐厅的桌神,昨天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导致他脑袋磕上了桌角,她已经记不得了。
相对无言到放学,他们仍然要走在同一条路上,一前一后,影被夕扯得,一换一的。
“你去忠难家呆着吧,我好晚才回来。”听因果说了前因后果,随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不合脚吗?”他拎起因果脱的鞋放了鞋柜里。
他好像只是来拿咖啡粉的。
因果翻遍了袋和书包的角落也找不到钥匙,明明昨天也是因为这个才暂且了他家,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天已经暗来了,昼夜温差有些大,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校服,布料薄得可怜,楼的灯还是坏的,妈妈说好晚才回来,可能是十二,也可能都不会回来。
她着耳机听歌,嘴里不自觉哼着小调,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屏蔽在外,包括他的呼喊。她盯着地上随着脚步而拉的影,好像只有在这里才能和他齐平,于是她自顾自玩起了踩影。
她学着电视剧里那样探鼻息和颈脉搏,完全摸不来,唯一能知到的是他的很冷。他躺在地上,血已经从脑后边沿着地板散开了,她惊慌失措地去拿餐巾纸血,却发现血最多的地方是她的手,满手都是从他脑袋里涌来的血,像是蓄意谋杀一般的血。
好像踩上了影他就会消失不见,像妈妈说的那样,为,影为,她踩在他的灵魂之上,为他带来厄运与灾祸。
因果缓缓放手机,往后望去,他家的门大开着,习惯了,有对门才是自己家的错觉,他换了拖鞋,对上因果复杂的睛,问她:“你要不先来?”
她把地上的血净,用一遍一遍地抹去痕迹,用堆在楼里的一个印着芭比的大号麻布袋把他的装了去,太费劲了,还拉不上,一直担惊受怕地等到天完全黑了才敢门。
全自于她卑劣的嫉妒心。
因果正盯着那锃亮的桌角回忆,突然被从厨房里走来的忠难扯回了思绪,她装作不在意地去看电视上的画面,但前因后果完全不知,所以完全看不明白,也看不去。
“单纯不想穿。”她穿上拖鞋,绕过忠难的侧过他的肩膀,像了自己家一样熟练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
那这和蓄意谋杀有什么区别?
“没带钥匙?”他已经打开了门。
他不会已经死了?
她给妈妈打电话,但电话一接通就是杂的搓麻将声,还有她不耐烦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