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听我说。”
他定又果决的声线止住了我的慌。我看向他,那双紫宝石般的眸邃而平静,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是一副鲜少看见的坦然。我恍然明白,这是他在向我展示自己的底——那个每天对着镜自我眠的完先生卸份与地位、卸自信与诙谐,剖开自己孤独且绝望的一面,剩的依然是那个在宅中任人摆布的、无助的小少爷。
“遇见你之前,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他指尖的温度随着他偏移开的视线一同失掉了。男人放开我的脸颊,转而握住我的一只手,仿佛不这么,他就没有力气继续说去一样。
“我觉我就像个提线木偶,所有的认知和行动都是被控的,我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但你的现改变了我的看法。”
他握着我的力度更了一些,随后继续说:
“之前带你去埃及的时候,我告诉过你,除了用自我牺牲的方式去找到存在的意义以外,还可以用去受这个世界,对吗?”
“但如果你不在我边了,我就再也得不到了。”
“没有人会在乎我过得好不好。没有人会问我早餐吃了什么,也没有人会在意我什么时候有了黑圈,一个晚上到底睡够几个小时。”
“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突然地,他抬眸与我目光相接。也许他已经在脑海里幻想了没有我的世界,瞳仁因恐惧而扩散得很大,空得不见底,好像无论投再多意都会被中央的黑暗所吞噬殆尽。
“我要回去继承Novaten吗?和我父亲连手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装作视而不见……还是仍旧像现在一样,个不分昼夜工作的医生,把救人当成活去唯一的动力?”
说到“救人”时,他的瞳仁震颤了两,宛如对希望的挣扎。可惜几秒钟后,它们便被晦暗所取代,再无波澜了。
“但你知,这样是没用的……”
查理苏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声叹息,带着颤抖的哽咽,听上去令人心疼。
“未婚妻。”
当他喊我的专属称呼时,他的目光柔和了。戏时染的灰发还滴落着珠,有些凝结在他白皙的肤上,被光灯照耀碎光,让他脆弱的眉多了几分完的破碎。
然后,他说:
“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所以……请你不要放弃我。”
心弦被他中闪烁的泪光所牵动,他的角有些打颤,但还是努力弯一丝弧度,眸底的乞怜与讨好径直扎我心最柔的地方,勾起阵阵绞痛。
恍惚间,前的英俊廓与那个被大人以保护的名义囚困多年的小少爷产生了刹那的重迭,我回想起他曾经跟我讲述过的幼年经历、以及家变故,偏执的和病态的控制填满了他的童年,他是被父亲拿来炫耀和取乐的“杰作”,没有人在意这个本该成得优秀正直的、初生的灵魂是如何被生生毁掉的。
但即便如此,查理苏仍然没有放弃对于希望的渴求。他就在我前,用颤抖的手和直白的语言挽留我,仿佛在他所生活的永夜之中,我是唯一的光源。
我想我无法再用伪装去面对他了。至少应该要到和他一样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