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很多很多,就比如现在。
如果她再大一些一定能明白成年人的想法,可此刻她毫无绪。她冲着邢文易的背影,直接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没什么。”邢文易说完以后回来看了她一,果然看到一脸不甘心、想刨究底的表。她皱着眉的样尤其像他。
邢文易站在洗碗池前把碗洗净,电饭煲煮过的胆拿来泡。
“你四岁的时候病过一次,是支原染。”
“那个时候我在湖北,你半夜打电话给我说你烧到四十度,上吐泻,去妇幼检查结果又发现心脏有问题,你还记得吧?”
“嗯……”
“我坐火车回来的时候,你打了阿奇霉素,已经退烧了,但是还要再开车带你到省里去心脏检查。那个时候我还没买车,都是借的同事的车,住也是借住在朋友家里,和你带着你连了好几天检查。一开始化验要血,针筒很,针也是。”
邢文易低用百洁布一拭手里的锅,他陷回忆里,“我当时以为你会哭,因为所有血的小孩都在哭。你吓得脸都白了,护士说你手上的血看不清,要从脚踝扎去。”
“我就抱着你坐着,护士给你绑、涂碘酒,你对我说,爸爸,没事,我不怕痛。”
那时候才四岁,四岁。
他说到这里,有些堵涩,于是轻轻吞咽了一:“之后你还要观察,要背着监测仪,那个仪比你的背还宽……但是我不能陪着你,你说,爸爸你去忙吧,我可以。”
他的睛垂去。回南天里,一滴珠从窗玻璃落,隐沿,连带着他的心也徒然的、酸涩的空落。三岁看小十岁看老,邢玉知在胎里就是个善良的小孩,一切叛逆、犯浑,都只不过是一时的误歧途,邢文易从没因为那一小偷小摸就否定她的本,全在他这个家的失职。
邢文易说:“我什么也没能给你,是不是?”
这就是“对不起”?玉知愣愣地站在那儿,就因为她小时候说过几句好话、今天照顾了他?邢玉知觉得这结论简直太过,那爸爸这些年熬死累活赚的、往爷家里送的钱呢?他为她买的东西、买的房呢?这要怎么算?
邢文易洗完了锅碗,的手似乎想一她的脑袋,但停顿一,最后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听见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邢文易从她边走过,却在肩时被拽住手臂,玉知的手有凉,贴着他发的肤表,竟然让小臂不禁一颤。刚生时的挥臂、学步时的托付、幼童时的牵手拥抱……她的碰总是让他到张。他适应着自己的血脉至亲向他靠近的所有举措,尽他想要逃离一切剖析真心的对白。
空气有两秒是凝滞的,邢玉知抬,却也不敢直视邢文易的面庞,只盯着他前的第二颗扣,就像早上量时那样。她突然发觉自己不少,在去年刚刚搬来时,她的视角还没有这么,她觉得自己是一株草木,正拼命上窜,汲取所有力量去够着些什么——
“你不能这么想,你完全讲错了。没有你就没有我,你给了我一条命……还有一个家。”
玉知说:“你不能总是说丧气话,就没想过这样也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