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闭上睛,不去看他那张癫狂的脸。
角楼上安静了一阵,衡襄掰着手指清数:“我说了陆珏杀了我那傻妹妹,说陆珏杀了杜成济,说陆珏把母蛊献给自己的亲父,你都不为所动。也就陆珏杀百姓的时候,你略激动了一些。你这医仙……我瞧着比那陆珏还欺世盗名呢。”
修仙之人,本就是不会有什么圣母之心。况且,江月也早就知陆珏并非什么纯善之人。她所求的,只是希望他能克制住心中的恶念,尽可能地一个好人。
江月:“他杀你妹妹,杀杜成济,皆是事有因。他将母蛊献给皇帝,那也是皇帝想要,服不服用,是皇帝的选择。若皇帝理智尚存,即便陆珏有所隐瞒,便也该知这世间本没有不会存在什么‘圣药’。至于城墙上所见——即便那些百姓愚顽,又服蛊日久,本就寿数不,可他们确实无辜,陆珏的不对,但我想听他解释,而不是你这疯的单方面的说辞。”
“听他解释?若他的解释像我说的那般,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回京,谋夺皇位,医仙娘娘又当如何?”
“那也与你无关。”
“你就这么信他?”衡襄止住了玩世不恭的笑,像遇见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起绕着桌走了两圈,最后停在窗前,“从前陆珏逃脱到现,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半。你凭何这般?”
“与人相,不是着时间算的。”
“那什么算?”
“大抵是一些你这人、这辈不会懂得东西来算吧。”江月顿了顿,“我劝你也不必再费什么,你看着也不像那等蠢人,以为几日的工夫,三言两语,就能劝我真心归顺。再说现这状况,我即便归降,又有何用?不若还是将我再绑了人质,学陆珏前一般,挟持我关。我是百姓心中的医仙,不是无名无姓的百姓,陆珏再心狠,也不可能不顾我的命不是?”
衡襄又笑起来,“医仙娘娘不必试探我,相的时日虽短,但你也看得,我未曾有过那等想法。陆珏是打不死的怪,我却是已经活够了。如你说的,人死如灯灭嘛,我还等着早些灭灯,好地狱等着陆珏呢。”
江月睁,灿然一笑。
脸惨白的少女,经过一连好几日的奔波,清瘦得脸颊都微微凹陷。而那双睛,却依旧明亮皎洁,光溢彩。
“好,那就如你所愿。”
少女声音轻柔,像一片羽悄无声息地落在这重的夜之中。
话音落的同时,立于窗边的衡襄已经脚步踉跄,浑发,跌坐在地。
他气如,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好些个死透的蛊虫。
“我的冰蚕蛊……全、全死了!”衡襄脸上浮现诧异之,而后抬看向江月,“如此之多的剧毒,你从何得来?”
从临时营地离开的时候,江月已经对着他用光了随携带的毒。而彭城之后,那个负责看守江月的女也给她搜了,搜走了一切东西。
现这么大剂量的毒药,当然是江月在芥空间里制作的。且是一路上就在计划了,但因为不确定衡襄上到底有多少冰蚕蛊,便不敢冒然手。
十分地为一亩,到了方才,一分地里最后的药材也让江月用完了。这角楼之上再无旁人,再不手实在说不过去,江月便予了他全力一击。